王犇的步槊早已经折断了,箭射光弓绷断,全身上下的武器,只剩下了一柄骨朵。
骨朵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王犇究竟敲死了多少敌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护心镜已经被敌人砸凹,上面还有两个小洞。
护心镜的功能并非“挡”而是“弹”,依靠着弧度,可以把正面射来的箭矢,直接弹开。
可是一旦护心镜被钝器砸凹,弧度发生变化,就无法再把箭矢弹开,轻而易举就会被破甲箭射穿。
不过好在王犇命硬,连中了两箭,都被里面内衬的牛皮给挡住了。
除了护心镜,身上的甲胄遭到数不清的刀砍斧剁,甲片本身没有大碍,但是连接甲片的锁链,却被劈开,以至于甲胄乱七八糟的挂在王犇身上,已经极为松散。
即便如此,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的王犇,依旧不肯撤下去休整。
他每多杀一个敌人,后方的压力就减轻一分。
而且他记得岳飞曾说过,凡是为王爷奋战过的人,绝不会白死,就算他牺牲了,家眷也会由王爷赡养。
唯一的懊恨,就是他没有力挽狂澜的实力,无法助王爷拿下常胜军。
就在这时,脚步声已经到了废墟旁,王犇猛地推开身上的瓦片跳了起来,双手攥着骨朵,朝着对方便重重砸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对方直接倒飞了出去了,重重撞在墙上,整个右臂剧烈的颤抖,而手上的圆盾,更是被一击砸碎了。
若不是圆盾挡了一下,此人必定当场脑浆崩裂。
“武尉大人,是我!”
差点被误杀的敢战士,连忙表明身份。
发现差点误杀友军,王犇顿时大为光火,低喝道:“你他妈也是老兵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为何不提醒老子?老子还以为你是叛军,差点把你脑袋敲开!”
为了防止误伤,守军的暗号便是发出轻微声响,间隙为五个数一次。
王犇的神经本就绷紧到了极点,面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在无法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只能一律当成敌人处理。
敢战士摔着差点被砸断的胳膊,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窘迫道:“武尉大人恕罪,都怪属下兴奋的过了头。”
王犇依旧恼着脸:“你他妈兴奋什么?莫不是赶着投胎?”
敢战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凡是有敢战士身影的地方,必定是血与火的战场。
因此凡是敢战士,脾气都极臭,沟通方式就是扯着嗓门问候对方的母亲。
被王犇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敢战士也毫不在意,连忙回答:“武尉大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爷的军援已经到了。”
刚才还怒火中烧的王犇,瞬间眼睛一亮。
“当真?!”
敢战士重重一点头:“千真万确,赵大人已经前去接收物资了。”
王犇一砸拳头,低吼道:“太好了,不愧是王爷,竟真能突破层层阻碍,把物资送过来。”
“给王爷卖命,值了。”
“你在这顶住,老子要他妈回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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