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玉明白荀矩的担忧，道衍真人大限将至，与那青帝宋怒的一战几乎便算是大道路上的最后一战，衍法殿殿主道玄真人灵海干枯，更是如此。
若是日后一旦损失了两名仙境大修行者，那么一举扫平南蛮妖域的机会便会彻底失去，同时道宗的地位也自然会一落千丈。
“千川之地与妖域的联系你并没有证据。”
沈玉摇头说道：“其实你也只是想要集合全力灭掉妖域。”
荀矩坦然道：“就算不是又何妨，若是的话那么更是一举两得，无论千川之地或者妖域都是必须要在这些年需要解决的问题。”
话语斩钉截铁，如同脚下的寒风，带着冷冽和杀意，让人不自觉的微冷起来。
“与我说这些话的意义是什么？”沈玉问道。
“道衍师兄飞升或者陨落，按照规矩也是渊圣殿弟子继承。”
荀矩转过头望着沈玉的眼睛，平静道：“苏陌乃是书院院长之子，且不懂修行，跟我一起，我助你当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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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
算是邀请。
可以是跟我一起修行，跟我一起喝酒，甚至是一起吃饭。
但想来在灵荒大陆，从未有任何一人敢说出跟我一起......灭了妖域。
简单直接的邀请，粗暴简单，危险恐怖，但利益又是极大。
道宗掌门的身份想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拒绝。
然而很遗憾的是.....沈玉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这个想法。
因为张虚静是他的弟子，按照正常辈分而言他才是整个道宗辈分最高的人，无论是道衍真人或是荀矩都算是他的后辈。
现在当掌门又算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道宗内有一股连道衍真人都看不透的力量在缓缓流动，荀矩甚至算是嫌疑极大的一人，无论说什么话，都可能只是在道衍真人的眼皮底下故意遮掩着什么。
短暂的安静。
“这件事情我没兴趣。”
沈玉古怪的看了荀矩一眼，问道：“所以若是我不答应？”
荀矩平静说道：“你应该知道。”
沈玉当然知道。
作为整个道宗的第二人，若是道衍真人仙逝，除了另外两位殿主便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做什么。
就算是当掌门，只需要有个合适的理由便也没有难度。
到了荀矩这个级别，只要出现一个念头便不会轻易的散去，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阻拦他们的信念。
“张执死在哪？”
“一线天。”
“他是道宗七峰首座，不怕门规？”
哪怕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但是荀矩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何意味。
沈玉有些意外，意外的是荀矩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报复的情绪，甚至连问都问的极为敷衍，仿佛是没话找话的一般。
“做为首座，却在外暗杀渊圣殿二代弟子，按照门规也是死罪。”
沈玉平静回道：“听你的语气，似乎你并不想为他报仇？”
荀矩说出了一番让沈玉都有些惊讶的话，“根据情报，张执在前些年便已经走错了路被千川之地策反，之所
以我没有动作，便是因为我们两人从小虽然性子不合，但是终究还是有兄弟之情，又是师出同门，我无法杀他，而他主动去杀你而死，那么或许这便算是他最好的结局，应该要谢谢你。”
话音冷漠，不含丝毫情绪。
虽然修道之人想来漠视俗世血缘，但能够荀矩这般如此淡然且没有情绪的也实在是少数，若是沈玉不出手，那么荀矩做为当年整个道宗的掌事人，或许便会亲自出手。
沈玉听着这话，却是面色凝重，七峰之一的首座都能够被策反，那么这么多年来道宗内部究竟又有多少千川之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