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萍的眼里跃动异芒,僵着嗓音插话:“昱川很谨慎,图不可能外泄,到底其中有什么隐情,您下结论别太早。”程建雄似笑非笑盯着肖若萍:“昱川曾经把设计图带回程家,当时晏池不在家,只有沈瑶看过图纸,阿宁总不可能有机会碰。”
程昱川反驳程建雄的前半段说辞:“瑶瑶不会出卖我。”
闻言,盛微宁的睫毛簌簌翕动。
程晏池闲适地倚靠玻璃隔断,长腿交叠,碎发下的深眸掠过暗光。
程建雄叩了叩茶几,浑厚的腔调像定音的锤子:“股份转让书我让律师准备好了,阿宁从今往后也是恒远的一份子。”
尘埃落定,纵使肖若萍母子再不甘愿,也无济于事。
*
是夜,盛微宁睡不着,干脆牵着憨憨去花园散步。
程建雄赠予的这7%的股份成功让她变成众矢之的,她要想夹缝中生存,还得倚仗他的照拂。
走到花房,盛微宁看见了程晏池。
花房就他一个人。
他正盯着一盆仙人掌出神。
“
这大概是最不费心就能养活的植物。”
程晏池循声侧眸,盛微宁俏生生地站在远处。
花房就开了一串小橘灯,光线深浅不一。
盛微宁注视着程晏池。
他的脸部轮廓陷入半明半暗的光影,眉骨间交织着朦胧感。
她笑笑,信步朝程晏池走过去。
快要入秋了,夜凉如水。
盛微宁松开狗绳,憨憨直奔那盆仙人掌。
它估计是初次接触这种满身刺的盆植,好奇地扑到花盆想啃食,熟料,爪子被毛刺给扎痛了。
看着憨憨可怜巴巴落荒逃去角落的样子,盛微宁眼波荡漾,她瞥向程晏池,男人眼中毫无波澜。
程晏池的视线凉凉落在憨憨身上,不知说人抑或说狗:“有些时候的无知无畏,只能说明多么愚蠢。”
盛微宁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个我赞同,没三两三不要妄想上梁山,盲目地错估自己的实力,最终跌下来还不晓得怎么死的。”
程晏池单手抄袋站着,食指与中指夹一根抽了一半的烟:“程建雄卯足劲要把你配给程昱川。”
“为了赎罪吧,毕竟我爷爷替他坐了大半辈子的牢,你肯定起底过程家,什么白手起家呀,自欺欺人。”
“你也清楚程家的底细?”
“盗墓贼。”
盛微宁眉梢眼角都蔓延着冷锐的嘲弄:“他们年轻时做那一行,运气不好只能像土鼠一样四处钻洞,运气好了……”
她绕着自己的发梢玩,红唇轻启:“他们发了一大笔横财,可惜被别人出卖,我爷爷重情重义替程建雄进去了,程建雄还算守信用,帮他照顾妻儿。”
程晏池子夜般深沉的眼眸笼罩盛微宁:“青浦盛家,也是小有名气。”
盛微宁皎洁的侧脸恍惚一瞬,轻笑着出声:“还行吧,富甲一方,青浦临海,我们家是开酒店的。”
她沉浸自己的思绪里,没观察到程晏池逐渐森寒的神色,那双幽深的瞳眸深处飞快闪过了什么。
“照我看,你不如索性跟了程昱川。”
盛微宁定定地看了程晏池一眼,忽然露出妩媚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