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想,果然索里克的维修技术同他的年龄一样,并不完美。
事务所的前厅并不是接待室,而是应谢弥弥的要求改造成了小型酒吧,只有每周三开业,颇有些饥饿营销的意思,据她所说这样不仅有额外的营业额,还能从来往的客人中打探信息,初听见的时候晏景就严重怀疑她只是为了猎艳。
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撞见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但从她行踪不定老往外跑的行为来看,这个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晏景看着面前又拿起酒杯的女人,眉头一皱:“你在外面还没喝够?”
谢弥弥趴在桌面上,用宝石蓝的指甲弹了弹杯壁,慵懒道:“人活一世,不过短短三百年,不喝酒做什么呢?像你一样,每天早睡早起看书喝茶研究宇宙起源当个小老太太?”
晏景没回答,倒不是觉得冒犯,而是明明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且厌恶不自律的行为,在这个时候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只能说,谢弥弥出色的相貌和撩人的声线替她挡了大部分的责难,晏景不得不承认,对方如果不开口,从头到脚到气质真就是他的择偶标准。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哑巴替身的打算。
两个人静默无言,一时之间空气中只剩下杯子的碰撞声。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断断续续的钢琴声,本来安安静静的谢弥弥突兀出声:“好吵。”
哪怕话语间的不耐已经快要溢出来,她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晏景侧耳,那段曲子又降了一个调,舒缓而又美好,他认出这是某知名艺术家的成名曲,他曾经还学习过。
“不好听吗?”
谢弥弥摇了下头,混混沌沌道:“不喜欢,有好多人。”
明明是首很轻快的纯钢琴曲,演奏者也从来是单人,哪里来的好多人,晏景看着她绯红的耳垂,当她醉了,也没深究,跨过栅栏扶起了她。
碰上皮肤的一瞬间,谢弥弥猛的起身,以迅雷之势将晏景的双手反剪到了背后,锋利的刀刃抵上了对方的脖颈。
晏景吓了一大跳,对方带着香味的呼吸喷洒在耳边,但身体上的疼痛比心猿意马来的更快,他丝毫不用怀疑这个力道,只要他敢动一下,这颗机械头颅必定会像前几天墙上碎裂的时钟一样,变成地板上的装饰。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放松了身体,轻声问:“怎么了?”
“…哦是你啊。”谢弥弥听见他的声音晃了一下,半晌后迟钝的放下了刀,拽着他的胳膊:“你脖子怎么有血?来我帮你擦擦,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又胡言乱语了。
晏景板着脸:“我未成年。”
谢弥弥酒意朦胧,含糊道:“那又怎样,我八岁就喝遍天下无敌手…你真是不行…太不行了…”
真是薛定谔的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