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朱疡医一看招银,招银就下意识露出了笑:做生意,笑脸迎客,这简直成了肌肉反射。
但是这个笑容,落在朱疡医的眼睛里,是个什么意思,那就不好说了。
张司九看着这一幕,感受着朱疡医身上透出来的无助和惊恐,微微一笑,丝毫不打算化解。
不过,朱疡医还真是来请她一起会诊的。
他直接带着她们到了一处清净的宅子。那宅子还有门房呢——嗯,门房就是大门口保安。
去跟保安说明情况之前,朱疡医先压低声音交代了张司九她们几句:“这贵人上了些年纪,但也不是年纪很大,你们说话,一定往年轻了说。最好别提年纪。最后,人贵规矩大,不该看的一眼别看,不该问的一句别问,不该摸的千万别摸!碰坏了可赔不起!”
张司九点点头:“明白。”
不过,她本来想让徐氏和招银在大门口等着就行,结果朱疡医倒是很不客气的跟门房说了句:“这两位是我们的家眷,拿壶水来安顿一二。”
门房竟也客气:“朱郎中放心。”
张司九明白了,朱疡医还是很让这位贵人信服的。
朱疡医显然也觉得很有脸面,露出个微笑来,又看招银一眼。
招银下意识回了个微笑。
朱疡医背后一僵,赶紧转过头来跟张司九说话:“他们去禀告了,一会会有人来带我们过去。”
不多时,一个中年妇人就过来了,看那一身打扮,比殷实的小户人家女主人还要富贵一点,头上那根银簪子上还镶着琉璃呢。而且还很粗,比筷头子还粗。
她脸上有点愁容,看见朱疡医,还很急切:“朱郎中,您可来了。快跟我进去吧,我们县主疼得厉害,谁也不敢碰。”
张司九这才知道这贵人贵在哪里了:原来是个县主。
等张司九也跟着他们往里走,妇人就才惊讶问了句:“朱郎中,您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收徒弟啦?还收了个女徒弟?”
“那倒不是。她是……咳咳……”朱疡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不了解张司九。
张司九面露微笑,自我介绍:“我是他请来的帮手,姓张,也学了一点医术。”
中年妇人虽然惊讶,但很快就把这份惊讶收回去了,客客气气喊了一声:“原来是张小娘子。”
一路到了主院正房,县主赵曦柔正躺在床上,烦躁不已。
看见朱疡医来,赵曦柔就先发了一顿小脾气:“上次你不是说,小心着些,能控制住?这怎么回事?比以前发作得还厉害!”
“县主昨日吃什么辛辣没有?”朱疡医也是小心翼翼,头都不敢抬起,语气更是柔和。
张司九看了看赵曦柔,又看了看朱疡医,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情呢?
还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呢?
不过,县主看上去少说三十五,朱疡医看上去也二十二三,这年龄差距,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