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家族本身就有很多良田,如若族中人才辈出,再加上不断兼并,名下田产是与日俱增的。”
黄半云拱手道:“姜老弟,我确实从小家境贫寒,只因我父常接济乡里,收租甚少。后又杀了当地一名欺压百姓的豪强,而亡命江湖,朝廷收回了他名下的一千亩。”
“我从十岁开始,就只能靠着祖上传下的五百棵桑树,与二十亩鱼塘生活。”
“现在这一千亩薄田,还是我长大后,出仕国家,朝廷新赐的。”
又是桑树又是鱼塘,炎奴都听懵了。
听了别人的家境贫寒,炎奴才知阿翁想要良田十亩,平安喜乐,自耕自足,是何等卑微。
到最后,炎奴更是听得愕然:“你还是个官?”
黄半云点点头:“是,平原郡书令史,负责传达太守与各县的文书,大概管十几个小吏吧。”
“你当着官怎么跑过来除妖了?”炎奴十分茫然。
黄半云有些羞赧道:“呃……我虽为官,但日夜习武,只想为父报仇,两年前本打算是辞官的。”
“然而太守知道情况后,言孝道为重,放我离去,留官休假,钱粮照领,不用上班。”
炎奴难以置信,认知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连九品的黄半云都如此,那被称为没落的张家呢?
他又低头看了看窗外,那许多病弱的饥民,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家到底有多少钱?”他眼眸微微发红。
冯君游想了想:“抱歉,我真不知道,反正五十年前,我家都有十五万亩良田,商铺过百。我俩家世应该差不多吧?”
“太少了……”沈乐陵连忙摇头:“张家这些年兼并了许多乡村,光茶山堡就有五万亩良田,八百亩桑树林,而这样的庄园坞堡,张家有八处。”
“这还没算他们在城中的产业……再加上一流门阀衣冠南迁,留下的空白……张家虽然官场上没落,但财富上是大为增长的。”
“唔,我假扮马教头时,曾听张绪说,张家在城内囤积了可以坚守三年不出的粮食,还有药材、牲畜、兵器、铠甲无数。”
“仅我所知就有这些,具体还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反正世家皆豪富,张家再没落,也有五百年的家业。”
炎奴长枪顿地:“就散了他这五百年家业!”
……
午间,黄半云和炎奴首先来到城东校场。
这里正在招募兵丁,有些人自知武艺粗陋,老老实实在一处排队报道。
还有些游侠,则围聚在一处擂台下,眼睛紧紧盯着台上。
台上耸立着一名铠甲少年,双拳滴着鲜血。
他眼睛半睁微闭,就好像在打瞌睡一样。
不断的有武者跳上台,刀枪剑戟往他身上招呼,但没有一个能抗住一拳。
有的原地瘫软,无力站起,被士兵抬下去。有的则受到一股刚劲,直接倒飞出擂台。
简直是换着花样地击败对手,让炎奴看得津津有味。
黄半云走过来低声道:“打听清楚了,他是张家的年轻一代的英才,十九岁二元淬体,练出了近三十年真气,是一流高手。”
“前来投军的游侠,只要能接他一拳不败,就能成为军官,不用从小兵做起。”
“坚持得越久,军职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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