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恬点点头,轻声道:“老头子身体不好,铁了心要禅位,就在两年后的五月初五,天和一朝,注定到不了三十年的。连老三即位之后的年号都想好了,叫天衍。”
刘景浊一皱眉,沉声道:“老三即位,我决不能留在景炀的,老头子这边儿你得护着。”
顿了顿,刘景浊压低声音问道:“确定那位安子前辈是骑着黑驴?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儒衫青年答复道:“十分确定,我再想不到能在那十二人眼皮子底下把你的佩剑找回来的人了。境界的话,随时可以真境。”
刘景浊扭头儿就走。
不到三十岁的真境,无话可说了。
路过余暃身旁,白衣小童打了个哆嗦,差点儿没把抄书的台子打翻。
白衣小童心说,不愧是曾经的大剑仙,吓死个人!
出了余恬的宅子,刘景浊兜兜转转去到一处小巷,径直走到了巷子尾,无视围墙一步迈入,钻入那堵围墙,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大殿,里头行人匆匆,极其忙碌。
五龙卫所在的小方寸天地,每个都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黄龙卫驻处虽然忙碌,却也不是最忙的。
景炀五龙卫当中,最忙的其实是秋官掌管的白龙卫。
白龙卫负责天下消息汇总分列,还要监督一国山水神灵,负责五龙卫的刑罚之类的。
也不晓得刘小北怎么当上秋官的。
刘景浊往前走着,并无人主动迎接,只有些黄龙卫的老人会朝着刘景浊善意一笑。
走上二楼,刘景浊熟捻转向一处门户,进门之后天地再变,成了一处湖心小筑,有个灰衫中年人正在煮茶。
其实这位龙师,姓许,名字十分简单,叫做经由,生在约么八百年前,故乡古称珲亭,如今早就寻不到了。
许经由推过去一杯茶,轻声道:“怎么,还是觉得气不过,要来找我打一架?”
刘景浊没言语,只是灌了一口酒。
许经由抬起头,淡然道:“我的答案有所不同,在我眼里,景炀的存在比刘景浊的存在紧要的多,未来那扇天门打开,变数极多。陛下或是太子是景炀这艘船的掌舵人,他们要开船为你遮风挡雨,我拦不住。但我不会让这艘船沉底,明白吗?”
刘景浊灌了一口酒,轻声道:“我是个自以为是的人,龙师也是,不过有些事注定不可能像我们所想的那样。”
许经由抬起头,“有话直说,弯弯绕作甚?”
刘景浊沉默片刻,开口道:“白小豆你得帮我保护好,我这趟出门返回之后就会带着她去青椋山,无论如何,你不能打他的主意。你要是敢,也不会有试试的机会。”
许经由气笑道:“在你刘景浊眼中,我就是这等人?”
刘景浊摇头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凡是都会做一个最坏的打算。”
中年人点点头,“我答应了。”
刘景浊起来往出走了几步,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清溪阁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