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弦宗里边儿,陆青儿算是“奉旨偷窃”,月余光景,已经把一座宗门偷了个遍,可算是过了一把瘾。
好在是陆宗主顺手牵羊的名声没传出去,神弦宗一众修士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的东西,是大罗金仙偷走的。
陆青儿知道神弦宗有鬼,这件事沐竹早在归来时就知道了,鬼是谁,却一直找不到。
今日陆青儿正在将顺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将来是要还回去的。
堂堂大罗金仙,自然不缺这点儿东西。说白了就是手贱,不偷不爽。
而神弦宗群山之中那片湖上,有个年轻人在练剑。
千岛国剑山王世子,甲子岁数罢了,已经是个登楼巅峰的剑修,只差一步便可合道。只不过这个道……他却始终找不到。
且即便已经登楼,他还是没有前世记忆。
刘景浊到神弦宗,大阵如同虚设,就连陆青儿也察觉不到。
以至于刘景浊已经坐在一艘小舟飘在湖上,喝着小酒看年轻人练剑了,还是没人察觉。
只是,瞧见那张脸时,刘景浊没忍住多喝了几口酒。
李湖生尚有重来日,陈黄庭却无再现时。
李南玻也没发现有人到此,直到他忽然转头,这才惊讶发现,湖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叶扁舟,舟上有人背剑。
可惊讶过后,李南玻顿时汗流浃背。
因为即便那人就站在那里,他硬是察觉不到他一丁点的气息。
刘景浊看着那张脸,久久没能开口,直到年轻人要开口喊人了,刘景浊这才说道:“你叫李南玻?赡部洲剑山王世子?现在拜了白寒为师?”
李南玻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眼前剑客不是敌人。
于是他点头又摇头,道:“我是李南玻,但寒丫头不是我师父,我没有师承。”
刘景浊愕然,“寒丫头?”
李南玻干笑一声:“是啊!寒丫头,我合道之后就要娶她的,她说我是她的童养夫,嘿,明明是我占便宜嘛!”
刘景浊哑然失笑,白寒这丫头,着实会玩儿。从前喜欢师父,现在干脆将师父的转世身预定了?
刘景浊取出上次在拒妖岛买的酒,甩过去后说道:“这叫相逢酒,多年前有个朋友为我挡下一击,替我死了,我欠他一顿酒。”
李南玻疑惑道:“那为何给我?”
刘景浊一笑:“因为长得像,你跟他长得很像。”
年轻人也没什么防备心,拿起酒壶就灌了一口。
此时刘景浊划船到了年轻人身边,轻声道:“我那个朋友特想找到他的师父,后来他的师父回来了,可他没了。我年底就要成亲,你跟他长得怎么像,能否赏脸,到时候来吃顿喜酒?反正你们宗主到时候要去,一起嘛!”
刘景浊没注意到,李南玻握着酒壶的手,此时顿住了。
可刘景浊还在自说自话:“好多朋友都请不来了,像有个拳法极高的,有个算卦很准的,还有很多人,譬如一个娘娘腔,一个贼瞧不起我的人,还有我的弟弟,我的亲生爹娘岳父岳母养父养母,都来不了了。”
转过头,刘景浊笑问道:“你能代我那个柳姓朋友去一趟吗?这是请柬。”
李南玻神情有些复杂,他将酒壶放下,接过红彤彤的请柬,嘴角一挑,笑道:“何必要代啊?你个没朋友的!”
刘景浊还没回神,李南玻已经背好剑,到了方才一瞬间先后到此的几人身前。
他猛地冲到岸边,双膝下跪,沙哑道:“师父还好吗?”
沐竹目瞪口呆,陶檀儿更是嘴唇发颤,“是师弟吗?”
白寒双眼泪水打旋儿,哪里还有青女气势?
湖上小舟,刘景浊看着剩余的半壶相逢酒,大笑了起来。
吴业要是瞧见这一幕,该是会极其开心,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似乎找到了些感觉了,道……是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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