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龙丘洒洒嘟囔道:“自打两年前姐姐出门游历回来,也不晓得被人欺负了还是怎的,反正就是埋头炼剑。我想找她玩儿,她理都不理我,还骂我。我是觉得我惹她烦了,所以离家出走的。当然了,我也知道你肯定通知家里了,但我姐姐是肯定不会来的。”
温落当然知道这事儿,以前的大小姐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十六岁的金丹修士,当然有底气这样。可就像龙丘洒洒说的,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整天埋头炼剑,这两年从来不出白鹿城。
想了想,温落笑着说:“女孩子嘛,长大了肯定有长大的苦恼的。”
龙丘洒洒撇嘴道:“装什么大人。”
温落心说我的岁数都够几十个你了,我还用装大人?
飞舟刚刚进入靖京,温落稍微一放开神识查探,碰巧就听到刘景浊那句他是亡命之徒。
温落刚刚想要发笑,结果刘景浊自报家门,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真是个亡命之徒啊!
只不过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吗?这种事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温落赶忙说道:“你留在飞舟上别下来。”
随后瞬身落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了刘景浊身后。
刘景浊咧嘴一笑,轻声道:“来了,是他吗?”
温落点点头,轻声道:“护国供奉便是此人,要杀的话斩了便是,但靖西国皇室你不能动,会有人来动,保你满意。”
那位红衣中年人可是笑不出来了,好歹也是个元婴修士,青椋山被人合谋瓜分甚至灭门之事,他当然知道。虽说青椋山本就没几个人,可这自称刘景浊的家伙,万一真要是青椋山残余香火,那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亡命之徒了。
对上一位剑修,本就犯怵,结果又来了个元婴修士。
红衣中年人便缓缓落地,试探道:“我加倍赔偿,许他封疆大吏,两位道友能否就此收手?两位道友想清楚了,若杀了我、灭了靖西皇族,好不容易太平的靖西国,可能就又要战火重燃了。”
刘景浊撇撇嘴,开始挽袖子。
他转过头对着周放一笑,询问道:“你觉得如何,杀还是不杀?你要是说一句杀,我顷刻间便让他人头落地。”
吃下丹药之后,周放气色明显缓和很多,他沉默片刻,苦笑道:“算了吧,我想离开这个国家。”
刘景浊点点头,收回山水桥,扭过头说道:“好,听你的。”
红衣中年人使劲儿吸了一口气,刚要吐出,结果瞧见那个家伙伸手拔出另外一把木剑且剑指城中一座高塔。
中年人赶忙喊道:“我来受你一剑!”
声音甚至有些乞求。
温落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晚了。”
年轻人提剑跃起,双手握紧山水桥邪劈过去,剑气之中雷霆火焰瞬发,数道雷火长龙直冲那座高塔,只眨眼时间,高塔已然化为废墟。
刘景浊缓缓落地,看都没看那位护国供奉,只是沉声说道:“要寻仇找我来,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动周放他们试试,可但凡你们敢动他们,来年我游历返回,就不是打散半数国运这么简单了。”
那位护国供奉苦笑不止,缓缓落在被劈开的城头,眼睛死死盯着已经走远的剑客,片刻后苦笑一声,自嘲道:“明知道抄近路其实是走弯路却还是要走,自作孽啊!”
龙丘洒洒当然不会那么听话,早就跳下飞舟了,等刘景浊离开皇城她就跑来跟上了,只不过一直黑着脸,也不晓得谁又惹她生气了。
一行人走去一处客栈,方才那么大动静,城中百姓哪儿还有睡得着的?不过等他们醒了,早已没热闹看喽。
叫醒店家,点了几个菜,龙丘洒洒居然不动筷子。
刘景浊忽然就觉得,这丫头没有那么傻,只不过他还是没理会这丫头,反而笑着询问周放:“别着急,等你吃饱喝足,收拾一下之后再让温兄带你回湄洛郡,要是这副模样去见关姑娘,那不是徒让人担心吗?”
周放点点头,轻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瞧着邋里邋遢的读书人迅速起身,对着刘景浊作揖道:“多谢刘仙师搭救,也多谢刘仙师手下留情。”
温落明知故问道:“为何要谢手下留情?你就这么大方,半点儿不生气?”
周放落下手,轻声道:“肯定是气的,听到荟芝险些因我丧命就更气了。可又能如何?如今靖西国尚且算是太平,若是二位真灭杀皇族与那位护国供奉,又是免不了的生灵涂炭。更何况,我还活着,荟芝也已经还阳,刘仙师又已经散去靖西国一半气运,可以说很解气了。”
刘景浊刚要开口,龙丘洒洒总算是抢先说话了。
“解气个屁!你读书读狗肚子里了?罪魁祸首半点儿事儿没有,害那位红衣姐姐的人也都不晓得是谁,就只杀了个小臭虫,散去半数气运而已,这就解气了?”
龙丘洒洒转过头,皱着眉头看向刘景浊。
“还有你,为何杀从犯不杀主犯?往轻了说,起码要问责靖西国皇室,谁有过杀谁。往重了说,神鹿洲大小王朝都认龙丘家为宗主,你不该去问责龙丘家吗?”
好家伙,这丫头脑子又抽风了,连自个儿家都要霍霍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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