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落大雨,刘景浊正在一楼饮酒。
楼外雨打竹,这种声音,在第一个一万年对刘景浊来说就是煎熬,但后来,这种声音反倒是刘景浊极其喜欢的声音了。
抿了一口酒,转头看了一眼,是白小粥乘船去往食指峰,挖了许多竹笋回来。
头生犄角且白衣的少女上岸之后,蹦蹦跳跳地往海棠树这边走来,一边走着,一边喊道:“大哥哥!今个儿凉拌竹笋,咱们腌一点儿好不好?”
刘景浊点了点头,笑道:“好,不过你有几千年没回家了,要不要回去瞧瞧?”
可白小粥却撇着嘴,嘟囔道:“不去,我的水府都被人占了,龙宫哪里还有我的容身处?我就陪着大哥哥。”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天下这么大,龙宫也才有十八水府,其中之一就是你的。这么稀罕的东西,肯定招人眼红了。不过你能忍住不揍你那大哥,很不错了啊!”
白小粥扬了扬拳头,“那可不,当我这么些年白学拳学剑了呢?”
说话间,一道长虹疾速而来。
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心说这谁啊?还不减速?
结果下一刻,一声轰隆巨响,有人哎呦一声,撞得头晕眼花。
现如今,两界山的屏障已经不足以掩盖刘景浊的面容。
于是在落在东面海边时,外界那两人一眼便瞧见了刘景浊,而刘景浊第一眼,却只瞧见个挎剑的黑衣青年。
刘景浊长大了嘴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这才呢喃一句:“乖乖,他都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啊!曹风是曹国第一任国君,差不多就是生在此时的。
正在此时,有个背着八棱铁剑的青年人捂着脑袋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谁吃饱了没事干在半空中设置屏障?险些给我脖子撞断了!”
曹风咽下一口唾沫,赶忙传音说道:“刘……刘先生,你说话小……小点心,有人呢!”
刘景浊转头看去,背剑青年同时抬头看来。
二人四目相对,随后就都愣住了。曹风也是一样,愣住了。
这二人眉宇之间,有五六分相似啊!
刘景浊率先回过神,强行驱散眼中血丝,问道:“你是谁?”
下方剑客也皱着眉头,反问道:“你又是谁?”
曹风目瞪口呆,这俩人……声音简直一模一样啊!
高处未曾背剑的青年人挤出来个笑脸,轻声道:“我叫刘赤亭,守在此处六万余年了。”
下方那人背的剑,正是独木舟。
他扭了扭脖子,笑道:“你我同姓,我也姓刘,叫刘顾舟,是从未来逆转光阴到此的。”
刘景浊猛灌一口酒,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刘……刘顾舟,你成亲了吗?”
刘顾舟干笑一声,挠着头说道:“还没,不过有喜欢的姑娘,等我回去就娶她。”
“刘景浊逆流而上的第七个一万年,才将将过去两千年而已,有个自中土西南而来的求道者,在西边的牛贺洲一棵菩提树下悟道,年方三十悟得大道,后收十大弟子,传教于西方。
而在中土,有位读书人进了天子藏书之处,担任柱下史。
过了没多久,东边的鲁国,有个孩子出生了。
不出百年光阴,中土各派齐出,百家争鸣,好一派求道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