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又灌了一口酒,眼眶通红,“干娘因我而死,我哪儿来的脸面去见我那个弟弟?”
又是一阵江风吹过,刘景浊一转头,这才发现,一双装着漫天星辰的眸子,静静看着自个儿。
刘景浊苦笑一声,自嘲道:“我师傅说,总是把自身苦难挂在嘴上的人,总是会显得轻浮,我话太多了,抱歉。”
龙丘棠溪眨眨眼,咧嘴一笑,轻声道:“不啊!又不是头一次了,你说,我听着呢。”
刘景浊一脸愕然,“啥意思?我头一次跟人提起啊!”
龙丘棠溪扶正脑袋,微笑道:“没啥。”
不过就是有个自以为长大了,其实还是个男孩子的家伙,一天夜里喝的伶仃大醉,坐在少女门口,叨叨叨了大半夜。少女烦得慌,一把推开门想要骂人,结果那个家伙一头栽进少女怀里,哭着说:“要是没有我,大家都会过得很好。”
从那儿以后,少女再也不烦了。
刘景浊一脑门儿疑惑,打从再见到这毛丫头,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而且类似言语,她也不是头一次说了。
正要发问,远处江面一艘小舟缓缓飘来,在这偌大樱江,仿似一片枯黄叶子。
刘景浊刚准备喝酒,结果被龙丘棠溪一把躲过酒葫芦。
她瞪着眼睛说道:“四年前也没见你这么酒鬼啊!”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那只名叫忽路的酒葫芦,是我师傅从雷泽遗址寻到的,说是至宝也不为过,哪儿舍得喝嘛。”
龙丘棠溪撇撇嘴,“那怎么弄丢了?”
刘景浊笑道:“归墟时借给破烂山的徐老前辈,弄死了四头登楼大妖,最后还救了徐老前辈跟……”
话没说出来,但龙丘棠溪接着说道:“跟我三叔,我晓得。还有,有话不用憋着的,直说就好。你失踪了两年,陈前辈特意从瘦篙洲走了一趟神鹿洲,说了我三叔的要告诉我们姐妹的话。”
刘景浊诧异道:“那你?”
龙丘棠溪苦笑道:“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行了,人来了,好像还带着别人呢。”
刘景浊笑了笑,开口道:“易容术不错,差点儿没瞧出来。”
小舟缓缓靠岸,由打船头站起一位老舟子,舟子抱拳道:“二位登船吧。”
刘景浊点点头,与龙丘棠溪先后上船。
小小船舱当中摆放花盆茶盘,有个一身儒衫的年轻人正在煮茶,手法娴熟。
年轻人放下茶壶,起身作揖道:“见过刘先生,见过大小姐。”
龙丘棠溪理都没理他,自顾自落座。
刘景浊抱拳回礼,落座后看向舟子,询问道:“胡前辈,这是唱哪出儿?”
舟子撑船离岸,微笑道:“这位,算是墨漯国唯一的出路了。”
年轻人再次作揖,沉声道:“司马禄洮,见过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