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夫人再回到乔唯一所在的房间时,早已不是一个人。
屋子里几个人眼见着她一个人郁闷不已地出去,然后喜滋滋地牵着顾倾尔的手就回来了,顿时都笑了起来。
乔唯一忍不住道:“傅伯母,您这福气来得也挺快啊。”
傅夫人喜不自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拉着顾倾尔坐下,又是给她倒水又是让容隽抱孩子过来给她看,简直比许听蓉这个主人家还要周到。
许听蓉也只是由她去,转头对傅城予道:“你这孩子,早干什么去了?你妈盼这一刻盼了多久了,现在才把人给带出来。”
傅城予听了,看着那边的情形低笑道:“好饭不怕晚嘛。”
傅夫人正兴致勃勃地和顾倾尔一起逗着容璟,忽地想起什么来,道:“对了,我还要给贺靖忱那小子打电话呢!”
容隽听到她兴师问罪的语气,不由得问了一句:“贺靖忱怎么了?”
傅夫人微微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欺负了我儿媳妇,我可要好好找他算账!”
于是,病房里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傅夫人拨通贺靖忱的电话,极度愤怒地对电话那头的人大加批判和指责。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啊?我儿媳妇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还嫌我们傅家不够惨不够难过是不是?好不容易有点喜事的苗头又让你给毁了!”
电话那头,贺靖忱默默地听着傅夫人的责骂,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做完这种事一声不吭就跑掉,一点交代都没有也就算,连道歉的话你也不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傅伯母,我……”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到你说话!你也别再出现在我们家里人面前了!惹不起,我们躲得起!”
傅夫人噼里啪啦说完一大通,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天之后,原本最是活跃的贺靖忱,竟足足在所有人跟前消失了好几天,音讯全无。
直至容璟的满月宴那天。
容隽为此一早就费心筹备起来了。
他和乔唯一好不容易才又破镜重圆,复婚的时候因为乔唯一要求低调,什么仪式都没办,这会儿喜得爱子,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虽然碍于容卓正的身份,没办法广开筵席,但是该请的人是都请了。
贺靖忱自然也一早收到了邀请,到了那天却只是早早地让人送去了礼物,自己则依旧留在办公室无所事事。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叩响,贺靖忱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声,道:“进来。”
紧接着,傅城予就推门而入了。
看见他的瞬间,贺靖忱先是一怔,回过神来忍不住“靠”了一声,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就挡住了自己的脸。
傅城予一见他这个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却仍旧强忍住,上前拉下了他手头的文件,“你这是在干嘛?”
“你来干嘛啊?”贺靖忱眼睛仿佛都没地放,只在自己的桌面胡乱翻找着,一面翻一面道,“我忙着呢,没时间招呼你。”
“再忙饭也是要吃的。”傅城予说,“容隽大喜的日子,你不去恭喜他?”
“我已经给他发了恭喜了。”贺靖忱说,“我真没时间——”
“贺靖忱。”傅城予忽然淡淡地喊了他一声,“我都走到你办公室了,你还要用这种话术来打发我是不是?”
贺靖忱闻言顿了片刻,随后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放下,道:“那我能怎么样了?我去了,你高兴吗?你妈高兴吗?还有你那小媳妇儿……容隽大喜的日子,我何必去给他添晦气!”
“你之前说过,你犯下的罪过,你自己来承担。”傅城予说,“那现在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应该承受的,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也就算了,就当我白走了这一趟。”
贺靖忱闻言,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事实上,他大概是知道傅城予的心思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要傅城予心中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们到底一块长大,这么多年的情义在,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这么恩断义绝了。所以傅城予才会来找他,希望他能够重新融入到大家的群体之中。
虽然贺靖忱深觉眼下还不是时候,可是傅城予都来找他了,而且如他所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他应该受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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