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百里长安的目光望去,祁越也瞧见了那个小女孩,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周遭有军士巡逻,时不时的打眼前经过,但无一人对此施以援手,皆是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浑然没放在眼里。
看样子,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要不要去看看?”陈濯问。
祁越转头望着百里长安,却见着她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全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便摇了一下头,示意陈濯别轻举妄动。
“该死的东西!”陈濯暗骂一声,不敢再抬头多看,可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了似的,抓心挠肺,真是难受至极。
这该死的纪鸣德,来日若是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定要让这厮先饿上三天!
不尝民间疾苦,怎知百姓之忧?
吃上两口面,陈濯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抬头望去,那小姑娘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无力的伸着手,似乎是想求得路人一丝怜悯,可没有一人愿意为她停留。
陈濯咬咬牙,想起身,却被百里长安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难道看着她死吗?”陈濯低声问。
那还是个孩子啊!
“坐着。”祁越沉着脸。
陈濯沉沉的垂着眼帘,满脑子都是那孩子凄惨无助的模样,濒临绝望的眼神,许是多年以后,仍会出现在梦魇之中,挥之不去。
“伙计。”祁越将饭钱放在桌角,带着二人离开。
陈濯走的时候,还止不住回头望,心里不是滋味。
“东家,为什么不救?”陈濯不解。
祁越深吸一口气,“你看看前面。”
街边有不少乞丐,金陵城也有乞丐,所以不足为奇。
但是在幽深的巷子口,偶有一两个气息奄奄的孩子,不是靠在墙角就是倒伏在角落里,同样的干瘪如骷髅,瘦骨如柴,凄凄惨惨的丢在那里,仿佛随时会死。
“想知道为什么吗?”百里长安勾唇冷笑,满面嘲讽。
祁越环顾四周,旋即从一条巷子里拐了进去。
见状,陈濯赶紧跟上。
绕了一圈之后,祁越止步,示意陈濯自己去看。
陈濯:“??”
他瞧了瞧祁越,又看了看百里长安,默默的朝前走了两步,骤然瞳仁放大,不敢置信的瞧着前方的场景。
几个男人怀中抱剑,立在角落里,皆是背对着陈濯站着,一个个都死盯着巷子口那个,奄奄一息的小乞丐。
下一刻,陈濯退了回来,无声无息,无话可说。
“走吧!”祁越转身。
百里长安吐出一口气,“饵罢了!”
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只要现在他们出去,纪鸣德就会知道他们在哪,到时候什么都晚了,在客栈里布置好的一切棋局,会因为一时的不忍而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救一人?还是救所有人?总归是要有人牺牲的。”百里长安目色沉沉,“放心吧,会有清算的那一天。”
陈濯目色微红,“这该死的狗东西,等到了那一日,我要让他饿三天。”
“别说三天,活剐都随你。”百里长安开口。
长公主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走吧!”祁越低声叮嘱,“跟紧点。”
这个时候,客栈那边的消息应该还没进城,纪鸣德吃不准他们在哪,所以早早的提防着,便在城内密布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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