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街边的铺子里,祁越要了一碗面,却听得耳畔传来隔壁桌的议论声。
“这么说,长公主可能要去礼州?”
“好端端的,忽然要开始查当年顾家的事情,这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说是有人替顾家递了诉状。”
“这顾家不是通敌吗?”
“嘘!”
“难道是冤枉的?”
“不管是不是冤枉的,当年大火灭门本身就是悬案,至今也没查出来凶手是谁,礼州也因为这件事,逐渐的不复昔年风光,换做是谁都想知道真相。”
祁越吹了吹碗里的面,瞧了一眼案头的酸豆,默默的往碗里扒拉了些许,之前在南兆九州的时候,百里长安便是这么吃的。
只是……
“唔?”好看的剑眉陡然皱起,祁越愣愣的瞧着碗里的面。
这,怎一个酸字了得?!
祁越无奈的叹口气,自己作的死,自己收拾。
“这么说来,长公主是盯上了礼州顾家的事。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都是天家的事,咱哪儿猜得了这么多?吃面吃面!”
祁越酸得面色都变了,好在历经多年,他已然不似当年这般恣意,什么都可以忍耐,自然无惧这等酸涩滋味。
一碗饭下肚,祁越觉得满嘴都是酸涩滋味,放下饭钱便离开了铺子。
“多谢客官,客官下回再来!”
不远处,沈唯卿站在街边,似乎是在等着他。
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寻了护城河边的僻静地,立在杨柳树下,比肩而立。
算不得敌人,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百里长安的走狗与鹰犬,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内心里却都谁也不服谁,一如年少时候那般。
“恭喜。”沈唯卿转头。
祁越瞧着涟漪阵阵的河面,不温不火的应了句,“口说无凭。”
沈唯卿:“……”
杨柳随风,摇曳生姿。
“别蹬鼻子上脸啊!”沈唯卿负手而立,满脸嫌弃。
祁越转头看他,“自找的。”
“哎你……”沈唯卿裹了裹后槽牙,狠狠拂袖。
这人别看表面冷冰冰的,实际上尖酸刻薄得很,当年就是如此,得理不饶人,一张嘴皮子愣是怼得谁也没办法。
“这些年在她面前装得可真好。”沈唯卿怀中抱剑,轻嗤冷笑。
祁越目色平静,“你怎知是装的?”
“你那性子,原就不是能屈居与人的,这些年倒也是委屈你了,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枉费你讨好她这么久。”沈唯卿的眉心狠狠皱了皱。
祁越忽然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沈唯卿问。
祁越转身,“你懂个屁!”
“祁越,你又知她多少?她逢着难处的时候,你什么都帮不了。”沈唯卿望着他的背影,“祁越,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别欺辱她。”
祁越回眸,“她不是你能肖想的。”
“你亦然!”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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