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吃饱饱,去新卫所坐诊。
不多时徐大头来了,他每天会带着外孙来转一圈,介绍谭绵绵是姨。
阿全还记得前两天一起坐车还给他弄了毛巾小熊的姨,伸出手将一块散开的毛巾给她。
谭绵绵一看就知道了:“你把小熊弄散了吗?”
“不是,是外公。”阿全的脑袋跟拨浪鼓一样。
徐大头不好意思,估计是觉得自己一把年纪还那么鼓捣,赶紧解释:“我就看看咋整的,不小心扯掉了。”
谭绵绵从抽屉里拿了黄色的胶圈,给阿全的毛巾再捆了一下。
所谓黄的胶圈,就是皮筋来着,扎头发用的,但是绑头发之前最好是用线,用手法卷上一圈“外皮”,不然从头发上扯下来的时候,会痛彻心扉的。
掉发还痛。
双重痛。
“看看,好看!”阿全赞美毛巾熊。
她前世没少出国或者全国到处飞,酒店里这些花里胡哨的,她稍微会一点,还会弄玫瑰餐巾,和老鼠餐巾等。
谭绵绵说可以开始治疗了,于是这一天,阿全就哭唧唧的捏着小熊回家,和外婆诉苦。
他外婆本来以为外孙要说人家扎他。
结果阿全说的是:“虫太坏了,钻我手上,姨给我扎出来。”
谭绵绵用的其实是障眼法,用一种泡发过很像虫子的粗粮做幌子骗小孩。
一骗一个准。
顺带还教了阿全,不可以在脏地方滚来滚去,别人要让你脏兮兮就是要给你塞虫子。
毕竟徐大头提过,他外孙被小孩子欺负脏兮兮还乐在其中。
也就进行了五六天的连续刺激,阿全看上去更加的聪明了,说话能说大长串,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的,还开始学画画,因为喜欢谭绵绵,家里两个老人又总是有活儿,他就会拉着外公要往新卫所去。
谭绵绵就露了一手画人体,当然,把内脏去了的那种,就被阿全崇拜上了,哇哇哇的叫。
非要跟着画。
行吧,新卫所除了李萍,又多了个常驻嘉宾。
阿全的改变,让队里的很多人都好奇,没病也过来瞅两眼,见人家不害羞不卑不亢还能展示自己的画作,于是一个关于谭绵绵的新传言又出来了。
勤奋大队的那个谭知青,能治傻子!
谭绵绵解释过,也在门口贴了感统失调简洁版的科普,可还是有人这么传,甚至于带了脑瘫和唐氏儿上门。
谭绵绵能说的都说了,这两种病的孩子根据现有的条件无法治疗,需要家里面的关爱和长时间对生活技能的训练。
可她的好心,显然被当成了驴肝肺,人家说她就想着待价而沽之类的。
谭绵绵心累,可也一个人对不上那么多恶意的嘴。
本以为流言,一阵就散了。
毕竟又不是她害那些孩子这样的。
没想到她给阿全治疗的时候,忽然有人闯进来,皱眉观察她。
这人是个中年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双目有神,走路风风火火。
“你就是谭知青?你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谭绵绵起身,没弄懂这人的来意,但解释是必须的:“在治疗。”
“他家里人呢,一个孩子随便丢给你,让你在这里扎?”
说话很不客气还带着深深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