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玉兔东升,正是一个无风无雨的晴夜。
琅琊王府内外兵甲林立,一层层士卒封锁护卫,恰好七夕解了一个月的宵禁,城中的酒肆茶坊爆满,府外围观者无数。人们并不希望琅琊第一美人真的遭劫,却乐见平淡的生活偶有刺激,都在兴致勃勃的等留书的狂徒出现。
琅琊王府气氛紧肃,琅琊王与数位地方高官在主院坐镇,阮凤轩与薄景焕带着精卒在郡主院外守护。整个王府点满了儿臂粗的明烛,一片灯火通亮,哪怕一只苍蝇也无所遁形。
王府对面的酒楼内,天子与几位近臣也在观望。
“连佑,依你所见如何?”
连佑是寸步不离天子的近护,跟随应德帝多年,功力深不可测,地位十分特殊,连皇后都对他甚为礼待。他有一张如铁的面孔,从来寡言少语,听得天子询问,他终于道出了两个字。“不像。”
天子不再言语,移目遥向灯火辉煌的王府。
在王府重重守卫深处,千百双眼睛在凝望着一幢深碧的小楼,暗暗遐思花窗内的玲珑倩影。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夜,越来越深,阮静妍静守楼中,低眉而坐,触抚着心爱的古琴。
阮凤轩出于心虚,没敢告诉她曲无涯是何许人,也未提及还请了苏璇,仅是一迭声的保证绝不会让她出事,安排了一群女眷与婆子们在楼中惶惶相伴,要不是为了散明烛的烟气,恨不得连窗扉都锁死了。
阮静妍并不害怕,只是心绪有些不稳,纤白的细指抚过润泽的古琴。
这张琴是古时名士所斫,历经多位大家收藏,声韵长厚、苍古圆润,髹漆的梧桐木光可鉴人,伴着她度过了许多难熬的辰光,总能安抚她的心,这一次却失了效。
如果七夕那一天所见真是他,如果他还没有离开琅琊,听闻这样的消息,他会不会来?
如果他来了
如果他没有来
阮静妍不知自己在期盼什么,一颗芳心如千丝争乱,久久难以自持。
弄出乱子的阮凤轩惴惴不安,伏在王府外的贺玑之也在心头打鼓,本来已经安排了手下矫装恶徒,然而如今王府内外兵甲太多,怎么看也不大可能实现一度以为绝妙之极,而今却是拙劣之极的计划。
要是两人知道连天子都被惊动,只怕要悔得哭出来。
始作俑者在提心吊胆,薄景焕则是郁怒非常,苏璇至此刻仍迟迟未至,不见踪影。幸而他得了传信,知道内廷高手在府外相机而动,才算略安了心。
月影渐移,几颗小星零落的散在东南,铜壶滴漏,更夫敲响了梆子。
子时到了,所有的杂音都消失了,王府内外一片寂静。贺玑之临到关头越发觉得不妙,索性让安排的人悄悄撤了。满庭明烛映着一无动静的庭院,人们等待良久,气氛松懈下来,低低的交头结耳,怀疑遭遇了一场戏弄。
就在此时,夜空忽然响起一段奇异的琴乐。
阮凤轩本来松了口气,听得声音登时傻了。
人们面面相觑,四处张望,琴声难辨从何而来,飘忽如天外之音,深院幽室无不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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