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嵘在思考一个问题大鬼现在究竟是仍在幻境内,还是已经清醒?无论如何,他与傅清和鬼童三人间似乎正处在某种状态里,一旦他进入平衡就会打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巫嵘也无法预料于是暂时作壁上观。
只见南揉了揉鬼童头发后缓缓摇了摇头。这一瞬间鬼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疯狂扭曲与孺慕信赖交织在一起他身上浓黑怨念却更多了多到让他原本青灰色的皮肤都在向着黑暗转变。
这就是大天坑之力吗。
巫嵘拧眉望向黑雾源头,大天坑裂缝现在就像个小型的正在活跃的火山,咕嘟嘟向外喷吐浓稠黑雾。和被巫嵘吸收的精纯阴气不同这些黑雾一看就混杂了无数杂质污秽肮脏源源不断注入鬼童的身躯中,与符阵抗衡。
是啊,不过里面有太多脏东西,那可真是臭的很。
权杖嫌弃道如果它有手的话恐怕恨不得捏住鼻子:“它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毕竟封印还在将祭品送出来这件事它已经过火了。要不是……不在它也不敢这么大胆。当然了它不敢再把这件事闹太大否则的话……
权杖的话断断续续其中有几处不正常的空白就像那处的话被某种力量抹除掉了似的。不过它的话也算透露出了个好消息,在大天坑封印没有完全解除之前,它也有自己的限制,无法肆无忌惮将力量灌输进鬼童体内。以现在的情况,再加上符阵,作用他们联手对付鬼童胜算很高。
目前唯一的问题是,傅清与南多久才能清醒过来。
你不想让我杀了他吗?
鬼童声音很轻,他低下头,阴影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似是在于南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不下来陪我呢。
他随手把手机和灰白人类灵魂一扔,两手紧攥着南的血色衣袖,猛然抬头,露出那张彻底变形的脸。一层浓黑粘稠的液体附着在鬼童脸上,只在五官处镂空几个黑洞,无数狰狞经络血管在液体下起伏活动,好似无数小蛇,不停往他魂体中钻去,眼下鬼童的面庞透出股邪异扭曲的惊悚感,能吓得小儿止啼。
你为什么不下来陪我。
鬼童声音越发刺耳,其中透出的疯狂偏执令人心惊。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南的衣袖被他攥的越来越紧,鬼童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干瘪眼球中像两颗黑曜石。无数积聚多年难以言说的情感最后全在大天坑之力的催动下转化为怨毒憎恨。他的嗓音越来越凄厉,一声声呼唤如同杜鹃啼血,浸着毒汁。
傅清南,傅清南!
傅清南……
鬼童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很轻,透着孩童的委屈:傅清南,我好疼啊。
他竭力举起右臂,断裂的小臂勉强和大臂连着,上面的血肉坑坑洼洼,满是野兽撕咬过的齿痕:“我好疼啊,傅清南。”
你能帮我吹吹吗,吹吹就不疼了。
仿佛被蛊惑般,在鬼童的央求下大鬼低下头。他的手轻柔托住鬼童的手臂,接触的瞬间污浊黑色从鬼童手臂上褪去,变成健康的小麦色。翻卷的血肉触目猩红,血流不止,即使是最轻柔的风都能让皮肤肌肉痛苦轻颤。伴随着鬼童不停呢喃的好疼啊我好疼啊的语句,南的头越来越低。
他眼睛已快要全然睁开,狭长漂亮的双眼如丹青墨染,目光却没有焦距。视觉没有完全恢复,是解封不完全,还是被鬼童引诱,陷入幻境?他看不到鬼童啜泣声下扭曲狰狞的脸庞,看不清他眼中闪烁的恶意光芒,以及他并指成刀,如利刃般锋利的指爪。
陪我,下来陪我吧。
下面很冷,很黑,好多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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