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下所言,确也句句属实,就像矛杆一样正直无虚!”
他说过话后,末蒙——赞普王妃阿莫吉面笼寒霜,一言不发,只是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哥哥贝飒真多杰。
贝飒真多杰面色更红,低沉地喝了一声:“赞多,赞多!”
被他呼唤名字的监工头领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他的脚边,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真多杰转脸又招来一个红衣僧到自己身畔,再次出声道:“你来替我看着他,他若有半句说谎,你都要立刻告诉我!”
红衣僧侣轻轻点头。
‘赞多’监工头领脸色灰败,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趴伏于地,根本无力再撑起自己的身体。
“我问你,赞多。
我先前传话于‘普卢主事’,令他传令给你们,叫奴隶、平民都好好地洗一洗,换身干净衣裳,在今日迎接我的妹妹——阿莫吉王妃的到来!
普卢主事,有没有传话给你们?”真多杰目光紧紧盯着赞多。
有红衣僧侣在旁静观,赞多根本不敢撒谎!
他涕泪横流地道:“普卢主事传话给我们了,真多杰老爷!
但是这群奴隶,他们不听啊!
他们根本就对王妃没有丝毫敬畏——”
“他在说谎。”在旁静观的红衣僧侣未等赞多把话说完,倏忽开口,“他并没有传话给奴隶。”
赞多一下子瘫软在地!
真多杰一伸手,旁边就有仆人递来鞭索。
那遍布铁刺的鞭索被他攥在手里,噼头盖脸地抽打在赞多身上!
他连连抽打了数鞭,就将赞多抽打得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淋漓!
“说实话!说实话!”真多杰如是道。
赞多嘴里冒出血泡,有气无力地道:“那天,那天我喝了酒,真多杰老爷,我耽误了您的大事——”
事情至此明了。
真多杰转而向王妃跪拜了下去:“末蒙!
是我用人无方,请末蒙责罚我!”
“错不在哥哥,我为什么要责罚哥哥?
监工办事不力,不过猪狗一般的奴隶,难道需要我的哥哥为他们背负惩罚吗?”阿莫吉王妃扶起了真多杰,澹澹地扫了一眼趴倒在地,屎尿横流的赞多,轻轻道,“砍下所有监工的头颅,做成灯笼,挂在山下的桃花树上。”
话音方落。
王妃和真多杰并排走着,诸贵人簇拥在二人左右,又徐徐下山去了。
未过多久。
山阶上,又响起他们的说笑声。
几个监工被高大士兵拖到山边上,宽厚的藏刀抹过他们的脖颈,黑红的鲜血就一股一股地喷溅了出来。
他们的无首尸体被运到山下。
士兵们提着头颅而去。
奴隶、平民们跪在山道两边,一个个战战兢兢,惊魂未定。
更多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那神色木然的‘曲礼光海藏’。
人们活动着身体的声音渐渐响起。
这声音响了一阵,众人忽又都低下头,趴伏于地。
那方才证实赞多监工头领所言是假的红衣僧侣,此下又走到了半山腰,他一直走到曲礼光海藏身边,红色僧袍的下摆在曲礼光海藏眼前摇曳着。
“真多杰老爷令我来传话——你等如不能在三十日内将珅贡山半山腰的平地砍出来,十人之中,择三人斩首,择五人斩去小指。”红衣僧目光澹澹看过人群,转身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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