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未有死在罗生门之诡手里,
但去到京都之后,
在源家安纲会经历什么?
现下犹未可知。
说不得会被永世囚禁在源家的秘密据点,没日没夜地给他们锻造上品刀剑!
如今安纲的心态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根本不考虑明天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自己铸造出的刀剑上停留了片刻,摇头叹息道:“可惜未逢明主,不得展露锋芒啊……”
这句话似是在感慨那把沉睡中的无上级太刀,
又像是在伤怀自身的际遇。
安纲往酒盅里满上酒,递给了苏午一杯,又咧嘴笑道:“这是上好的‘玉露酒’,源赖朝大人特意给烛照君准备的,我专门烫了烫,也跟着烛照君沾一沾光,
烛照君不会介意吧?”
你都把酒烫好了,我介意又能如何?
苏午在心中暗笑,表面上则是摇了摇头:“还要多谢安纲君替我烫酒。天气这般酷寒,能饮一杯热酒,实是人生一大幸运事啊。”
当下安纲看似随意闲适,将一切皆置之度外。
实如惊弓之鸟,可能旁人一个脸色不对,就会让他担惊受怕数日。
所以那些玩笑话,苏午藏在心底,未有说出来。
以免友人心头惴惴,为此提心吊胆。
安纲笑着举杯与苏午的酒杯碰了碰,
两人各饮下一杯热酒。
放下杯盏,在安纲为自己倒酒的时候,苏午开口道:“平家占据通往京都更便利的近江道,巡守该地,我们想取道近江,前往京都已是不能。
所以我特意改道,直穿玉色山。
得益于前面两日我们脚程极快,两天走完了多数队伍三五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因而当下可以在玉色山中稍事休息。
——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安纲君,待会儿用过早饭以后,我们不妨结伴,带上井上家的武士,在这山中转一转?”
安纲闻言面色迟疑:“毕竟我们是要运刀前往京都,这件事对源氏而言颇为紧迫,
我们若在玉色山中盘桓,
会不会引得源赖朝不满意啊?
而且,
我听说,玉色山颇为怪异,可能有鬼怪蛰伏此中。”
经历过‘罗生门厉诡侵袭’之事后,安纲便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对于任何涉及鬼怪传闻的地域,他都持谨慎观察的态度。
“刀在我手中,源赖朝不满意又能如何?”苏午摇了摇头,
并不在意源赖朝的态度。
他看了安纲一眼,接着道:“至于有关这玉色山的所谓传闻——传闻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此次有我在旁,安纲君又怕什么?
我还听说,
玉色山中曾隐居着一位天下闻名的刀匠,
其正将自己一生铸刀经验都藏在山中。
安纲君难道不想寻得那位刀匠一生的智慧秘藏吗?”
“铸刀唯有一心一意,扎实基础手法,
在一次次的锻炼中,渐渐察觉出自身面对一块钢铁时的‘能’与‘不能’,进而技艺才能登堂入室。
所谓铸刀师的智慧迷藏,
明显只是个骗人的噱头罢了。
谁和烛照君说得这样传闻?
他必定是在胡说八道。”安纲对于铸刀的态度尤其认真严肃,听过苏午所言,一下子就指出了苏午言语中的不妥之处。
苏午摇头笑道:“不论传闻真假如何,安纲君,你还是随我一齐去看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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