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嘴上那些崩开的黑线随着它嘴唇蠕动而飘动起来。
它再不敢出声。
黑衣女子盘腿坐在安纲对面,
垂目看着那副散落的花牌,若有所思。
……
平灵子盘腿坐在安纲的对面,看着地上那副花牌,眼神微动。
自追踪弘正的式神纸鹤气息,一直进入到当下这个荒弃村落以后,她就陆续与手下们失去了联系,不知他们去到了何地。
她在此地探查一番,
发现这个地方有隐约诡韵的残留。
——说明在不久以前,有一只厉诡刚刚在这里复苏或者出现过。
它可能并未走远,
甚至还在这片地域盘桓。
就在平灵子犹豫着是否先离开这座荒村,再做打算的时候,对面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天邪鬼没有发出任何示警,自身未有任何触动,
那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间房屋里!
他是人是鬼?
坐在此人的对面,平灵子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与呼吸声。
这种迹象似乎可以确认他其实是个活人。
可若是活人,
又如何能够做到屏蔽去自己的所有感知,
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
尤其是——他评价自己这次的出场很有创意?
难道在之前他见过我?
以及,
他邀请我打花牌,又有甚么深意?
平灵子捡起地板上的一张花牌,很容易就发现,这些纸牌并非普通的花牌,而是一副僧侣、阴阳师专用的‘鬼牌’。
某些时候,
他们会凭借鬼牌来鉴别厉诡。
平灵子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弘正曾随渡边纲的武士队到达此地,他最有可能是这副花牌的主人。
但他现下却消失不见了,
整个渡边纲武士队也都无影无踪。
眼下这个人,与渡边纲武士队有没有关系?
平灵子不动声色,将一张张花牌整理起来,听着对面的男人说道:“果然还是要进行这一场游戏啊……逃不掉的,都得死的……”
捡起最后一张‘恶诡’牌,
在这张手牌上,平灵子感觉到了厉诡的些微诡韵残留。
她童孔微缩,轻声向对面怪异的男人问道:“阁下与渡边纲的武士队是什么关系,可否告知于我?”
“渡边纲吗?
他,还有一个僧侣,
两个人在我面前变成厉诡了啊……
呵呵,
你们是来取代我的位置的吧?
不取代我的位置,你们就出不去……”
取代位置,
出不去……
平灵子把握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所以,当下的一切,其实就是厉诡的游戏?
而对面的男人,
实则就是这场厉诡游戏的‘主理人’?
已经出卖自身,
将自身变成了鬼仆?
否则,为什么他能够活到现在,而渡边纲、弘正两个人却‘变成了厉诡’?
平灵子心念瞬息千转。
她抬眼看向那个怪异的男人,
内心意识到,自己与‘鬼仆’对话,其实就相当于是与厉诡对话,于是心神更加警惕,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那么,阁下对渡边纲、弘正的下场如此清楚,好似就亲眼看到他们变作厉诡一样。
阁下又是谁呢?
为什么你不曾变作厉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