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艾萨克牛顿在钱塘县官巷口看到的行刑场景,
正是小康四年秋、大明朝廷正式开始收网、对此前阳奉阴违抗拒变法、实则从朝廷的惠农信贷中套取骗贷的歹徒,进行最终总清算的场景。
朱树人通过姚启圣和张世鹏这两个白手套,姚启圣唱白脸,张世鹏唱红脸,放水养鱼引蛇出洞,最后一网打尽,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果。
而且朱树人自问,他毕竟是21世纪回来的文明人,所以他的放水养鱼,也并不存在“不教而诛”的问题,因为他的尺度都是拿捏得很好的——
哪怕按照21世纪的法律,金融机构在发现自己被骗贷侵权之后,好歹还有两年的“诉讼时效”呢。
如果放水养鱼超过两年,那可以说是钓鱼执法,不教而诛。
而大明从小康二年开始放惠农兼并土地的贷款,到小康四年秋收网,如果从“知道或可能知道被侵害事实”算起,绝对是不满两年的。
这按照21世纪的诉讼法时效都毫无问题,挪到17世纪就更是绝对的仁政了,比孔子诛少正卯还仁。
随着朝廷的收网,那些首恶分子在被抓到足够证据后,立刻从严从重处置。其他骗贷还不出的普通刁民,则处以流放。
这一切实施后,还需要朝廷的宣传部门加紧着力宣传,把声势闹大,从而起到了一个立竿见影的示范作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让后来者引以为戒,知道朝廷的取证能力和执行力度。
……
牛顿和那船长也还算有钱人,不想直接挤在街头看热闹,
莫顿船长就掏了一个银币,请牛顿到街角的茶楼上,点了一些茶点,居高临下边看边打听——
明朝的钱塘县官巷口,基本上也就是相当于21世纪初、杭州解放路上那家最老的新华书店那旮沓。
茶博士把龙泉窑盏的雨前龙井摆在莫顿船长和牛顿面前,又上了四色点心。
牛顿小心翼翼地端起那个看起来在英国能卖好几英镑的茶具,见到里面黄绿色的汤水,顿时有些后怕,总觉得这玩意儿像巫毒汤。
莫顿船长显然比他懂行得多,得意地抿了一口,然后用给乡下人扫盲的语气显摆:“放心,茶本来就是绿色的,是漂洋过海发酵了,才变成棕褐色。”
牛顿这才喝了一口:“伦敦的茶比这浓郁多了。”
莫顿船长不由笑了:“在大明,茶叶以清淡为贵,你要浓郁苦涩,那种几便士一磅、拿镰刀割的树叶子就能做到。”
牛顿大惊:“什么?在大明最便宜的茶叶只要几便士一磅?那你还好意思在伦敦卖八先令?”
莫顿船长两手一摊:“我两年的航行时间、补给、风险不要钱?才涨价三十倍已经很良心了,完全是看在上帝的面子上。”
两人扯了几句茶叶和茶具,很快又把话题拉回行刑上。牛顿坐到了二楼,视野也就更全面了,他终于看清了面前那个刑具的全貌,不由啧啧称奇。
“那些明国人不是说首恶被判了腰斩么?怎么会需要如此巨大的刑具来行刑?这看上去像是一种依靠自身重力的滑轮铡刀?您原先见过么?”牛顿很快就分析出了那刑具的原理,不愧是未来的力学大师。
莫顿船长耸耸肩:“我七年前也没见过,问问那卖茶的吧——说起来,你要是真打算来大明游历、留学的,就该好好学习汉语,老是指望我翻译怎么行。”
“我有好好学!船上这九个月我已经认了几千个汉字了!也能翻译其意思!我现在只是还没掌握口语发音!”事关学霸的尊严,牛顿立刻指出了对方恶意揣测的不合理之处。
古代朝鲜人、扶桑人学汉语都是这样的,先学认字和纸面笔译,然后才是口译。因为文字有字典可以借助,而口语却没有留声机可用,没法储存标准发音。
这种情况尤以宋神宗、哲宗时最严重,一堆堆扶桑僧侣商人跑来中土,就算会汉音也假装不会,然后恭恭敬敬送礼磕头求学,找苏东坡笔谈。
苏东坡被对方的学习诚意所感,不疑有诈,就写小纸条回复。谁知那些卑鄙的扶桑人转头就送回扶桑拓印雕版。哪怕只是一句“吃了么”,都要裱起来作为镇寺之宝。
今时今日,牛顿学汉语的艰辛,也跟那些卑鄙的扶桑人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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