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伦自然欣然笑纳。
瓦哈莉被送上了罗伦的战船,软禁在船内“小教堂”之中,那是卢克与随军修士举行弥撒的地方。
随着日子的推移,战船来到一个接一个的雷敦人定居地,将罗伦归来之事告知,许许多多吟游诗人,带着早就编纂好的诗歌,走下战船,到民间各地传颂。
而在罗伦统合旧王国各地的时间里,卢克与瓦哈莉公主渐生情愫。
古王国的时代里,教会的神职人员仍可成婚。
神职人员禁婚的历史,要到卢克发表那一封公开书信的二十年后,届时的教宗因教会世俗力量的壮大,而不得不向丹斯切尔的皇帝妥协,签署了神职人员禁婚令。
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现在的时间里,罗伦的战船上举行了一场朴素而简单的婚礼。
狮鹫氏族原来的继承人瓦哈莉公主,嫁给了蒙福者卢克,证婚神甫是一位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姓名的司铎。
在那不久之后,
新王国的战船便威风凛凛地出现在王都的海港上。
眼前的大地刚从血战中恢复过来不久,火焰烧焦的墙壁,泥泞破碎的街道,这座王都彷佛刚从生灵涂炭中转醒。
海港上,渐渐有雷敦人围了过来,他们衣衫褴褛,与城内的奴隶们相差无异。
“罗伦王的旗帜!”
视力好的一位年青雷敦人,一下便认出了战船上的高挂的战旗。
“罗伦王、真的是罗伦王!”
“南方沃土上的王国!”
而后数以百计的雷敦人或手脚颤抖,或流出泪水,更有甚者匍匐在地,高声呼救。
罗伦看着这些旧王国的雷敦人们,眼角酸涩,颇受触动,尽管为王的经验告诉他,这不过是因索答的残暴统治所致,倘若索答是位明君,旧王国的雷敦人们定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们必须要畏惧我这带来福音之人,以此才会生起绝对的臣服。”
已然为王多年的罗伦如此自语。
他身旁的卢克默默听着,多年以来,强调教会世俗权力的卢克学习着罗伦的统治之术。
曾经的三王子罗伦接纳了他们,他命人将食物从船上送了过去,而后让卫兵们请出一条道路,他准备组织士卒们将索答围杀于王都内。
王都的海港只能容下十多艘战船,尽管如此,这十多艘战船上下来的将士们,其战力依旧不容小觑。
其中就包括许多百战的老兵军士。
罗伦昂头凝望远方的王宫,说是王宫,其实不过是庞大的长屋,如同倒扣的战船,远不能同南方大地国王的城堡比拟。
而后,罗伦望向立在王都内最高处的战神殿,他目光如鹰,好似看见了索答的战盾,悬挂在战神殿之上。
军容整齐的军队高竖旗帜,兀然出现在王都的街道之上。
这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值得全城守军动员抵御的现象。
但是,罗伦却见到城中有任何守军出动的画面,仅仅见到些许加尔达勇士,组织起零零散散的抵抗。
那些加尔达勇士都出自寒狼氏族。
当罗伦抵达长屋之前时,终于见到了成组织的卫队。
而更出乎罗伦意外的是,那本应守卫国王的卫队,此时远远看见新王国的军队过来,便匆匆忙忙地扔下手中的武器。
他们派来信使,表达自己投降的意思。
罗伦大为不解,他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触。
所以他翻身下马,命精锐与自己一同踏入长屋。
宽广的长屋内,熊熊燃烧的火堆边,横七竖八地躺着男男女女的尸体,他们或是祭司,或是奴仆,罗伦看见了几位眼熟的寒狼氏族长老。
腥臭的血味下,罗伦举起手中的火炬,往前走去。
索答强壮地躯体趴倒在长桌之上,桌边放着酒壶。
这昔日的屠龙者,此时此刻,躯体僵硬,任凭罗伦走近,都没一丝一毫的反应。
罗伦拎起索答的脑袋,后者的表情扭曲而诡异。
怔愣片刻,罗伦陡然觉得一切失去了实感。
索答死了。
这时,门外有人回报:
“陛下,卫队的人说,索答喝醉酒,不仅将自己毒死,还将其他人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