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杜尹尔牵起阿曼达身上的缰绳,将马与马车带到走廊上,乔斯科走在前面带路,穿过一道绘满宗教彩画与人物肖像的镜廊,来到垂吊水晶灯的大厅。晨尹打量着大门,触感冰凉,这似乎是由巨石打造的,涂上了一层古棕的木漆。
乔斯科将双手放到大门上,用力推开。
琴杜尹尔牵着阿曼达,将它给马车带了出去,顺着乔斯科的指示,去到了不远处的马厩。
安置好马与马车后,琴杜尹尔回到了宅邸里。
晨尹打量这辉煌的大厅。
火盆从房梁上垂下来,墙壁是用大块岩石堆砌的,灰尘并不多,看来乔斯科经常打扫,地板上有成排的桌椅,铺着大片碎花地毯,以往常做宴会厅使用,而大厅里最为显眼的,无疑是居中的真教圣像,以及挂在它身后的异教画像。
“看来这位查理大公遵奉两位主。”晨尹道。
乔斯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笑了声道:“这其实很常见,在面对覆灭的恐惧下,人们都会乞求各类神明的庇护。
而且在那千年前,这座万城之圣徒,可是有一大半人皈依那位吾王之王。真教的信仰,不知何时起就在这座圣都崩塌了。或许,这也是当年那真教的教宗,为何组织主教们重修经书典籍的缘由。”
“你很熟悉那段时间?”
“我那时还活着。”乔斯科指着这副身体,自嘲道:“不是这副衰老模样,还是个赫赫有名的精灵学者,出没于上流贵族们的宴会,曾步入王宫,面见那位尚处孩提时代的活圣人。”
眼前的乔斯科曾见过为圣都流尽银血的圣维娜卡纳,不禁让晨尹为之好奇。
“那是位怎样的圣人?”晨尹顿了顿,解释道:“我曾是真教徒,后面皈依了苦难之主。”
“所以你很好奇,我不意外,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打听关于那位活圣人的消息了。”乔斯科托起下巴,沉思片刻,而后缓缓道:“实话实说,我只在她孩提时见过她一面,听人说她性格孤僻,你知道,残疾人的通病。她的双腿瘫痪了,据说后来在主的神迹下好了,对此细节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是个受诅咒的家族。
我见到她的那一天,她依然站不起来,坐在她的父王与母后身边,对每一个上前给她行礼的人,她没有过好脸色,甚至恶言相向。”
“噢?我从来没看过这种事”默默听着的洛梅阿吃惊道,她从未在经书与史书里见过这些记载。
“哪本书会去记载一位活圣人不完美的模样?”乔斯科顿了顿,摩挲下巴道:“何况是最后一位活圣人。她流出自己的神圣银血,拯救了所有人的信仰。你们不会知道,那群皈依异教的异教徒们,是怎么咄咄逼人,要求新王皈依那位吾王之王,等候审判的到来。
现在想起来,我只有感怀,那真是个举步维艰的时代,她拥立登基的新王,是这座圣都最后一位真教徒王者。苍白骤雨降临的前一夜,殉道在异教徒们的火焰中。可以说,这整座城市,正是那时毁灭的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