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在朝为官的心学子弟,也有那今年没有来得及参加朝廷各部司衙门考公取官或未曾考中的举人。
除了解缙之外,眼下现场便属邹学玉的官职最高。
除了他,就是以如今的通政使司知事官王信陵为代表的一批在朝心学官员。
“今日踏秋赏游幕府山,诸位可要留下些文章诗篇才好。”
邹学玉望着刚刚从山脚下上来的众人,率先开口。
在场的,自然不能让解阁老率先开口。
余下的都是年轻人,算来算去,还得是邹学玉起个头。
他开了口,众人便当即纷纷出声,有争抢头筹的,也有谦虚退让的,总是完全就是一个集体团建的场面气氛。
解缙面带笑容,对此欣然乐见。
他们这帮人今日聚集在这里,即便应天城里的明眼人都能知道是为什么,但名头却还是要有的。
秋游就是个很好的借口。
他们知道自己这些人在干什么,自己也知道他们知道这些事,他们也知道自己知道他们知道。
但偏偏,就是要有这个秋游的借口。
解缙的目光望向东边山头树林中的几率身影。
是穿着飞鱼服的人。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解缙便收回视线,对着眼前众人轻声开口道:“今日拔得头筹之人,我便以上一回陛下所赐的一方暖玉手把件为彩头。”
王信陵目光转动,扫了一眼众人,开口道:“解先生,此处枯坐空想,怕是文字难以成章,不如我等一同往山上再走走?一路观景,一路诵读文章诗篇?”
解缙颔首点头。
众人便以他为中心,开始继续往山上走去。
人一走动起来,便是要说些话,三三五五的。
邹学玉和王信陵到了解缙身边。
邹学玉先开口:“今日先生要以陛下所赐的暖玉手把件为彩头,当真是要大出血咯。”
解缙面露笑容:“既是被你们叫一声先生,那些个东西,便也算不得什么。”
邹学玉说道:“先生舍爱,却是叫弟子们惶恐了。”
解缙对此笑而不语。
那头,王信陵却是重重的冷哼一声,声音之大,立马是引来前后众人慢下脚步,注意过来。
王信陵开口道:“先生之与陛下所赐暖玉,珍爱万分,亦能拿来与我等做那彩头。倒是朝野上下,有些个人,还不少!对那点蝇营狗苟之利,抓着不放!”
解缙立即开口:“今日只说诗词文章,无关朝政。”
邹学玉紧接其后,却是开口道:“此处,学生倒是觉得王学弟不曾说错。便是诗词文章,我等却皆是朝中官员,于此处而言,终究是避不过的。”
三人前后几番话一说出口,周围众人便也反应了过来。
今天这秋游,大抵就是个幌子了。
“先生,近日有人来都察院,想要查阅近几年朝中弹劾奏本,似乎是与河南道有关。”
有在都察院为官的人,上前低声说了一句。
邹学玉回过头,双眼眯起:“是有人要与都察院上告河南道?”
王信陵瞧了一眼兜着双手,一步一个台阶往山上走的解先生。
今日此处,皆是追随、忠诚于皇太孙殿下的朝中官员或心学子弟,人数虽不多,却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可以说,今天就是太孙党的一次非正式的集会。
只要这里的人统一了认知,余下未曾参与的人,也将会被带动起来,统一思想。
王信陵看了眼山顶的方向,在那边另一帮人应该已经在等待着了吧。
他不由开口:“河南道现如今出了这般大的事情,通政使司这些日子,几乎是天天都要收到河南道三司衙门、河道总督衙门呈上来的奏章,说的都是那边急需朝廷增补物料,奏请朝廷批文的事情。
已经有人在说河南道和总督衙门渎职有罪,只是还未曾起势。
不过以学生之见,恐怕要不了多久,朝中就会有弹劾河南道三司以及河道总督衙门的奏本了。”
“不知河道上那分明已经修好的拦水坝和减水坝,到底为何会崩溃?”
有人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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