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眨眨眼,脸上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远处的红薯地里,劳累了半天的监生们不断的夸赞着红薯的香甜。
当人们在进食的时候,一切的纷争都会暂时的停下来。
朱允熥有些不确信的盯着解缙:“该不会是真的吧?你们是不知道还有谁在凤阳?”
按着解缙所说,去凤阳那自然是为了代表朝廷,出席信国公的丧礼。
但是!
炆废人也在凤阳。
自从数年前,朱允炆被贬为废人,囚禁幽居凤阳,朱允熥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便是不久之前他在凤阳成婚,虽然是依照郡王级别去处理的,但朝中也不过是派了礼部有司官员过去罢了。
一别多年,朱允熥还清晰记得,当初在东水关码头为朱允炆送行时的场景。
只是不知,如今对方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和模样。
自己若是去凤阳,那势必不可能不见朱允炆。
解缙望着眼底流露着思索的朱允熥,沉吟后却又转口道:“朝廷和瓦剌部使臣马哈木的磋商快要结束了,本朝与瓦剌部的交涉条件也大抵谈妥,虽然还有些冲突的地方,但目前是以结好为先,冲突暂压去做。”
瓦剌部此次派出使臣前来应天,其实所求不过是那几点而已。
大明在长城外面的军事核心,还是以东侧蒙古鞑靼部为侧重点。大明需要长城外的势力分散,阻止起联合在一起。而瓦剌部也需要默默的发展,试图在拿辽阔的草原上,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双方都清楚对方的想法,所有的磋商和条件,都是摆在台面上的阳谋,就看谁能更胜一筹,笑到最后。
朝廷都已经快要和马哈木谈完结好的条件了。
朱允熥目光微微一沉:“你们是不是就没打算让我留在应天过年?”
“殿下何出此言!”
解缙当即面露震惊,目光不解的盯着脸上带着几分愠怒的朱允熥。
“哼哼!”朱允熥冷哼两声,幽幽开口:“代表朝廷出席信国公丧礼,炆废人那边怕是也要见上一面。
等凤阳一事完毕,马哈木大抵也要从应天返回草原。
容我想想……朝廷会派哪位重臣随我一同出京。”
解缙连连摇头:“内阁尚没有如此想,殿下何故如此说?”
这位内阁次辅,貌似纯良,一脸的疑惑和诧异。
朱允熥连连冷哼,面上不悦:“是高春风吧!朝中若说重臣,现今何人能比得过文渊阁大臣?
任亨泰是首辅大臣,自不能轻易离京。你乃心学掌门,还需紧盯新政一事。魏国公是大都督府那边的人,似出席信国公丧礼、去往草原与瓦剌部磋商结好一事也不会劳烦他。
高春风最是年轻,如此长途跋涉,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若当真如此……凤阳走一遭后,趁着冬天,高春风这位总领三法司差事的内阁大臣还要巡察河道总督府那边吧。朝廷如今那么多的钱粮拨下去,总得要朝廷里的人亲眼看看当下的成效。
等去了长城外头,磋商完与瓦剌部的事情,是不是还要巡边一趟?这么算下来,恐怕明年这个时候才能回京。”
天知道自己怎么就要干这么多的事情!
仅仅只是解缙的一句话,朱允熥短时间里就盘算清楚了接下来的算计。
很显然,这件事情根本就和内阁没有关系,也只能是老爷子拍板子定下来的。
只是前头明明才要自己安心待在应天,督办功勋陵的事情,怎得现在又要将自己从应天给赶出去,要在外面转上那么一个大圈子。
这是朱允熥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没有道理的啊。
解缙确实模样拙劣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手道:“殿下当真是才思敏捷,英武不凡。内阁确实在议这几桩事情,只不过本是想要各派官员出京去办。
倒是殿下如此一说,竟然将这一桩桩的事情都给串联了起来。这般算起来,竟然是最省事,也最让朝廷放心的法子。
只是恐怕要苦了殿下,这一遭行万里路,舟车劳动。”
“解大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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