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位置太敏感了,不仅仅是地理位置,还有在各个国家心里的位置。”
“这些都是公开信息,你们也知道,那个时候我们跟丑国人的对抗还很激烈当然现在也很激烈,但总归不是你死我活了。”
“那个时候,鱼鱼岛跟南岛一样,都是他们用来在海上制衡我们的筹码,他们要的就是保持这座岛的暧昧状况,维持我们和岛国在这片海域的均势对抗,从而拖住我们的精力,让我们没有办法全力以赴地去对抗他们。”
“我们曾经也很多次想要登岛,但是都没有成功牵扯的问题太多了。”
“那时候咱们多憋屈啊,明明是自己的一座岛,却只能看着,不能靠近!”
“你别看那时候咱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船只过来巡航,也有科考船过来测绘,但其实,只要我们稍微突破界限一点点,那些丑国佬就会用他们的武力来威慑我们。”
“更过分的是,不只是丑国人,连那些岛国人都敢叫嚣要组织3000人的夺岛部队,从我们手里把这座岛夺回去。”
“3000人,对我们来说算什么?可他们就敢这么叫嚣。”
“那时候新闻全是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过,反正好多人都觉得,这岛我们是丢定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看着闭口不言的陆海峰,谭民两人也清楚这其中也许涉及许多不便让他们知晓的故事,于是也没有去追问,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一步一步朝着岛上的最高处攀登而去。
这座岛的面积不大,南北长度也不过是三千多米而已,但海拔达到了数百米,哪怕有当年岛国人登岛时修建的简易道路,攀爬起来也颇为费力。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在开口,但随着位置逐渐升高,几人心中的情绪也越发复杂。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詹汇很难描绘他此时的状态,也许是即将见证历史的激动,也许是自己要成为历史一部分的紧张,也许是对投身滚滚洪流的不安,但不管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从他踏上这座岛开始,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实际上,不只是他,从他们三人踏上这座岛开始,华夏也踏出了这将要震惊世界的一步。
如果说,在这之前,华夏的所有经营、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守住自己已有的东西,那么从现在开始,所有华夏人的目标,就是收回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
而这座岛,只是第一步。
它就像是一艘巨轮扎进深海的那只船锚,当它被拔起时,这艘巨轮便将走向更广阔的深海。
一个多小时的攀登终于结束,三人站在了鱼鱼岛最高处的峰顶,看着远处湛蓝色的海水、看着天空中飘散着的火山喷发带来的火山灰,陆海峰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自持。
从军十五年,在海上漂泊十五年,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对于他来说,这座岛绝对不仅仅是一座岛,在很多时候,这都是整个海军、甚至整个华夏曾经的屈辱历史的见证者。
在1895年4月17日,战败的华夏被迫签订了不平等的跳跃,条约规定,华夏将要割让南岛及附属岛屿给岛国,从这天开始,华夏就丧失了这个从数百年前就作为渔民避风港的岛屿。
那时候的渔民是什么反应呢?明明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打鱼,明明自己的父辈还曾经带着自己在这座岛上生过火、避过风、也看过这座岛上的晨曦和日落,可突然之间,这里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没有办法抗议,因为在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华夏在国际上的力量已经跌入了最低最低的谷底。
谁会关心这座远在天边的岛屿的归属?大陆上都已经战火纷飞、人民和国家都已经朝不保夕了!
所以,丢了就丢了吧,无论如何,这里也仅仅是一片渔场而已。
华夏的渔场还有很多,不是吗?
于是,在那之后,这座岛屿,连同那座更大的岛屿一起,被一个弹丸之国统治了整整50年。
那是屈辱无比,人不如狗的50年。
一直到1945年时,岛国战败,这座岛在名义上重新回归了华夏的怀抱,可那也仅仅是“名义上”。
当时的岛国根本不承认他们的失败,也拒绝交出这座岛,而是以这座岛归所谓冲绳管辖为理由,将它交到了丑国人的手里。
相比起当时还在战火之中的华夏,他们更愿意用这座岛去讨好那个真正的强国,哪怕对方根本就从未珍惜过,哪怕他们只是把这座岛当成训练的靶场!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你视为珍宝的东西,在敌人的手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可他就是不愿意还给你,而你却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
甚至这都还不是最后的结局,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个敌人在二十年之后,居然又将这座岛交回了那个曾经的战败国手里!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一个战败国,仅仅依靠着这样一种堪称卑躬屈膝的态度,就可以拿回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而无论是在道义上还是在法律上都占有绝对的正确立场的华夏民众,却只能通过一次一次的抗议、一次一次的“保岛运动”,去发出自己微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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