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召、郭盛二人于书房密谈的同时,礼部的动作也是相当迅速,以渚郎中为首的神雀和谈一行,策马扬幡,前往羽谷关,一路上,京城百姓对他们是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怒骂者有之、鄙视者有之、称赞者有之······不一而足。
使者一行途中虽有波澜,却也顺利抵达羽谷关,渚郎中心里再明白不过,此次出使,真正主事者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那位小斯随从装扮的年轻人,自出京后,使团一切包括他这位正使,也许听从这位年轻人的吩咐。
其中,便包括使团抵达羽谷却不入羽谷,沿着燕山山脉越过战场,进入謌克大军营地。
再次见到胡峰,莫日根的表情显得很是怪异,气定神闲,一副了然于胸万事皆定的自信,而使团商谈,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真正和谈的内容,早已敲定。
这场商谈既然是个过场,本该爽快利落,莫日根却一反常态,磨磨唧唧拖拖拉拉,赔付金额、退兵方式与时间、五羊驻兵数目、易市所涉货物等等,所有细节都要逐一争论挨个落实。
神雀使团进驻謌克大军营地当夜,莫日根悄然吩咐哈日巴日率帐下亲兵出营,秘密前往燕山山脉,至于真实目的,除却莫日根和哈日巴日二人外,无人知晓,甚至包括莫日根帐中那些隼级勇士。
使团出京,徐向召突然对跟随他入京的幼子徐鹏不再进行任何约束,就连月钱也不再限额,开始在烟花酒肆之地,大肆宴请朝中官员子嗣,特别是宗人府宗人令朱耿朱大人的次子,大把金银铺路,二人感情急剧增温,短短数日,便相交莫逆无话不谈。
于是,徐向召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和谈一事经过几日发酵,终是爆发,最先闹出动静的便是京城国子监在监学子,大量学子围拢礼部官衙,或引经据典、或高声怒骂,扬言礼部尚书奚斌尧当面奏对,吵闹不休终日不止,礼部官员是不堪其扰,却又不能有过激举动,只能千方百计避免同这些热血上涌激情四射的学子在衙门口相见,因此他们进出礼部官衙的方式千奇百怪。
至于在朝堂上,那位身先士卒敢为天下先的礼部渚郎中,自无从幸免,当然,围拢于渚府门前的学子可不行那粗暴之举,仅是聚拢于府门前,高声诵念那些忠臣义士英烈先贤的文章,纵如此,也让府内众人惴惴不安难以自处。
都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何况国子监学子只是针砭时政,义愤填膺声势浩大的行事,更似一场闹剧,除却为礼部官员带来诸多不便和烦闷外,并无任何实质性效用,反而成为京城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察院在右都御史刘飛严令下,全力以赴甚至付出不小代价,依旧没能查出其中蹊跷,可眼看和谈已势在必行,迫于无奈下,再三商榷,打破都察院遵守四千余年的铁律,率都察院左、右副都御史,都察御史、监察御史,日日跪拜于承宣宫外,高声诵谏。
“和谈不可行,乃饮鸠止渴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