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五羊之变
这日深夜,左军都督府监牢内的上官陆,看似酩酊大醉却又异常清醒,不断在牢房内吟唱着夏族战歌。幽居王府闭门不出的靖王,竟趁夜悄然走出王府,直至第三日凌晨才孤身返回,而随他一道离府的老管家,却不见踪影。
但雷同的是,返回王府后的靖王朱狄,那副失魂落魄心神恍惚的模样,比之监牢内的上官陆差不到哪去,满布血丝的双眼一直盯看着挂在书房墙上的堪舆图,久久不语。
安护卫忧心王爷身体,再加上靖王朱狄进书房前曾叮嘱过他,不得搅扰,只能请来小姐郭安玉,可纵然是郭安玉,也是在接连敲门后,才得到靖王一句沙哑而低沉的回应。
“没事···”
如此,安护卫、香儿姑娘、郭安玉,三人不敢忤逆靖王朱狄,只能轮流守候在书房外。
第三日,姜愧自燕山居所再次进入左军都督府监牢探看上官陆,可眼前的一切不禁令他大吃一惊更难以置信,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臭味,蓬头垢面须发掩面,面容枯黄身形消瘦,哪还有俊朗不凡风华正茂的样子。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姜愧下意识认为是狱卒虐待,怒火奔涌而出,无法抑制,手中食盒也被丢在地上,直接转身去找那些狱卒算账。
“姜叔,没事,就是这两天没睡好,熬的了。”
姜愧是什么样的人,上官陆岂会不清楚,他绝对不是易怒冲动之人,因疲惫憔悴而脸色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好了姜叔,我真的没事。时间紧迫,我说,你记,完事也好早点休息休息。”
再次听到上官陆的劝阻,姜愧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只是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听上去声音沙哑而撕裂,可双眼却炯炯有神,疑惑间,缓缓转身进入牢房。
上官陆一直尽力保持脸上的笑容,直至姜愧在草席上坐下,表情随之变得无比凝重,挪了挪盘坐在草席上的位置,让自己后背斜靠在墙上,低垂着头,这才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而沙哑。
“军关真实境况如何,仅凭魏鹏那三言两语难晓一二,局面已至如斯,料想不管是半仙还是白典,再或是张监,军关三巨头也该有所盘算,不然半仙大人也不会私下找到魏鹏,无论三位大人对血狼做何谋算,转告魏鹏,血狼及他的一切,必须同三位大人如实道出,不可有丝毫隐瞒。”
“鞑子这些年来,屡屡集结重兵犯关,每次看似毫无关联又无功而返,可如今看来,鞑子是次次皆有盘算,一点一滴逐步蚕食,如同吃洋葱般,层层侵吞,谋划之深远之高明,令人不寒而栗。”
“此战,军关同京城间所有联络被截断,致使军关一无援军、而无援助,孤军奋战艰难支撑。其中,既有朝堂文武百官承平已久,几千年思维惯性使然,鞑子之患,患于君山以北,不知军关因此是感到荣幸还是悲哀。王、荒二郡都指对军关真实军情不会一无所知,却选择袖手旁观以作壁上观,预料之中情理之外,可理解,不可宽恕。”
“如此,致使五羊陷孤军奋战之险地,关内族人中定然有鞑子呼应者,或是细作,是身居高位还是···不做无故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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