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五羊关来人了,在书房等候。”安护卫快步进入花厅,在沉浸于手中典籍的靖王朱狄身边轻声禀告,当略带疑惑的目光投来,又沉声补充道:“身受重伤!”
“五羊、身受重伤?”
靖王朱狄随即起身前往书房,喃喃自语的同时,不禁眼眸中疑惑之色愈重,就连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矛甲五卒,见过王爷!”
“五老,怎么会是你?五羊、五羊···已至如此了吗?”一进书房,看到正欲见礼的矛甲老卒,就连朱狄也是无比震惊,脸色竟有些动容,满是难以置信,他太清楚矛甲酒肆以及矛甲老卒对五羊而言,意味着什么,值得动用他们还是走出五羊关,如此沉重代价,那必事关五羊生死。
“王爷,五羊危如累卵,关破旦夕之间。”靖王朱狄称为五老的汉子当即低声悲呼,制止靖王朱狄要为他疗伤的意图,轻声说出此行目的。
道:“王爷,夏族中当有叛逆为鞑子谋算五羊,五羊至京城间联络被阻断,吕孩儿迫于无奈这才让我们几个老家伙出关,只是,八人出关,最终入京见到王爷您的,独我一人啊!”
“吕半仙他们几人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军情不通,长达半年之久,怎会丝毫没有察觉?”当听到五羊同京城联络被阻断,半仙已是暴跳如雷,虽说他的城府迫使他详细听完五老所述,心思百转下,却忽略了五老那悲痛无奈的神态。
同样沉浸于悲痛中的五老也没有听出靖王朱狄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丝毫不提及夏族叛逆助鞑子谋算五羊,感慨似的解释道:“传令有去无回、信鹰猎捕被杀,鞑子攻势日渐犀利,吕孩儿也是疲于应对,何况五羊历来凄苦,弟兄们心里都有数。”
“安子,取伤药来。”
闻听此言,靖王朱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看着五老身上那流着脓水,蠕动着白蛆的伤口,吩咐过安护卫后,不顾五老的阻拦,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将那些已经沾粘在腐肉上的破烂衣衫褪下。
靖王朱狄的关切,五老甚是感动,直至安护卫将伤药取来,扭动身子避开朱狄为他涂抹伤药,右手如同魔术般变出一块满是裂痕的暗红色方石,轻笑低语道:“王爷,不用麻烦了,矛甲老卒离开五羊会怎样,王爷理当知晓,老卒我早有预料,好幸,总算行不辱命还能够活着见到您,这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
“这、这是···”
靖王朱狄看到五老手中那块暗红色方石刹那,心神激荡,一时间竟口不能言,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不再提及这方石丝毫,反而面带悲切,搀扶着五老坐下,转头冲着书房门外安护卫低吼道:“安子,准备笔墨纸砚,块!”
五老则是异常坦然,摩挲着手中的方石,动作是那般轻柔,眼神中更充斥不舍和丝丝眷恋。
靖王朱狄不忍直视,转身之际,眼帘不停上下翻动,掩饰着那通红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