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哥的字,出现在霁姐姐案几上,后面日期注明这是旧年写的诗词,这诗里爱慕花容和明月,这是,这是,”赵亭兰咬牙说出:“这应是男女间的定情诗。”
在虞新修看诗的时候,又艰难的道:“五哥和霁姐姐没有血亲,五哥是你虞家连宗子弟。”
虞新修定神一看,笑了:“这诗是夫子祖父所做,我因喜欢也抄过几遍,出自祖父,它就是爱慕花容和明月,没有情诗的意思。”
“请不要再瞒我好吗?”
为情所困的人,有相当一部分他或她怎么想,就认为现实是这样。
赵亭兰泪水下来:“霁姐姐风采令我一见惭愧,五哥他,他......更是人中龙凤,他配霁姐姐我只有恭喜的,”
虞新修先是又装了一个呆怔:“不不,这不可能......”一个激灵忽然上来,他豁然开窍,吃吃迸出话:“那个,那个,倘若,真的,如此如此的.......”
赵亭兰泪眸看他,等着他说出实话。
虞新修就不敢再关切看她,深揖到地,放心的涨红面庞:“其实其实,妹妹也是人中龙凤,自然有更好的来配,新修新修,我我我.......”
赵亭兰自晴天霹雳的失情中醒神大半,这一句一句的叠词,已把虞新修心情说的明白。
她直直盯着虞新修,觉得他的表白又是一记闷雷。
只是,比起五哥已有归宿,虞新修带来的这记闷雷不让她心痛。
她表面目瞪口呆,其实屏心凝神听着。
虞新修继续面庞对地:“妹妹回家的路已然封了,不如听我细细表来,我对妹妹之心可比日月,我为妹妹可不惧生死,我对妹妹如同鱼儿离不开水,我对妹妹......”
裙角轻响,脚步轻动,虞新修抬眼,见到赵亭兰慌慌张张奔跑出去。
“妹妹,”虞新修想追出去,又怕惊动其它人,原地站住,应该惊慌,却怔忡后喜笑颜开。
他终于表白心意。
他终于说出口。
......
赵亭兰一口气跑回内宅,在一个无人的花篱架下停下脚步,出内宅里伤心难禁,以为失去虞五就像天塌地陷,此时,也许是奔跑驱散伤感,一阵滑稽感没头没脑的上来。
这?
虞五哥另有所爱,而同时虞新修表白情意。
这是老天夺去自己五哥,又给的补偿?
尝试着调动伤心出来,总觉得还没有伤心结束,一场伤心,难道不应该酣畅淋漓再结束?
可是再也没有。
她还是啼笑皆非。
缓步走回绣楼,望见案几时,才有淡淡的伤感再次出来。
不是赵亭兰观察敏锐,这本就是虞雾落的住处,是她平时使用的案几,上面有她的字迹不是很正常。
赵亭兰再次观摩,和她在飞鱼台上见的虞五字迹相比,那是虞五登台后的中午,赵家子弟捧来名册,请虞五留下名字,他只写了两个字,就记在亭兰姑娘心里。
这里确实是五哥的字,不会看错。
青霞从内室走出,继续陪伴她,青霞的字和姑娘的字不一样,所以见到赵亭兰观看姑娘旧日书法时,青霞笑而不答,赵亭兰问她这是谁写的好字,青霞含蓄说是一个知己。
这就不能怪赵亭兰多想,确实是时势造疑心。
再对上虞五的字时,赵亭兰分了心,她的眼前一会儿出现飞鱼台上霸道敏捷的五哥、酒楼用饭时大碗喝酒的五哥、冲着自己笑爽朗无比的五哥,随后,出现期期艾艾结结巴巴的虞新修......
赵亭兰愕然。
......
夜静的仿佛深潭,广阳城纷纷起来的谣言到了这里,因为路远和四平侯军营的阻隔,像在隔世。
二更后的城池带着入睡后的寂静,城门悄悄打开不为人知,苗保坐在第一辆马车上,带着后面两辆也经过整修的马车出城。
只要毛亮等人还在城里,凡事就不得不防。
如果毛亮一定问怎么办,虞夫子现在外面呢,不管去田庄上接回,还是去其它城里接回,走三辆马车再正常不过。
红霞坐在第一辆马车里面,支肘侧卧的她无心睡眠,作为唯一跟上侍候姑娘的人,她满怀兴奋。
第二辆马车和第三辆马车里各睡着一个健壮婆子,倒是呼呼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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