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工只是没有想到,千叶仙子转手就将他赠予的这对定情之物给卖了。
楚希声神色微振,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有点意思,不过只是如此,还没法让你保住性命。阁下为取我性命,可是承诺了给祝空明,炼造三品宝刀,而今就这么应付楚某?”
“我哪有钱给他炼三品宝刀?厉某也是被他陷害——”
厉天工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度,他心里简直恨不得将祝空明剥皮抽筋,噬其血肉。
可他随即就听到‘呛’的一声响,却是楚希声将一对金玉良缘刀拔出一线。
厉天工语声戛然而止,神色更加无奈:“我可答应你为你炼造三口兵器,阶位不超四品,不过得你们自己出材料。”
他随后更眼珠一转:“厉某还会放话于江湖,与你一见如故,化敌为友。”
楚希声闻言一声嗤笑,忖道这也能拿来当条件?
他稍稍凝思,就语声斩钉截铁道:“五件!”
“可以!”厉天工眼中却现出了一抹喜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厉天工忖道自己反正不吃亏。
四品以上的法器,都是内藏‘天道之韵’,甚至是‘天条道规’的。
是故要搜集全一件四品法器的所有材料,绝非易事。
以楚希声等人现在的修为,距离猎杀四品巨灵,四品妖兽的层次还早着呢,此子也无力深入那些四品阶位的矿脉与秘境获取材料。
所以这炼器的时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即便退一步,楚希声真把材料寻来了,那他就当是磨练炼器技艺就是。
横竖炼造一件四品法器的时间,也就是两到三个月时间。
一般的器师,想要一套四品阶位的法器材料练手都不可得。
不过下一瞬,楚希声的话却让厉天工眼前一黑。
“另加五十万两魔银给我压惊,你我这桩恩怨就可以了结,我不讨价还价。否则阁下就准备沉江。”
厉天工面皮发白,忖道他哪来的五十万两魔银?
※※※※
楚希声最终在厉天工身上,搜刮出了将近十七万两魔银,还有约二十万两的各种法器材料。
厉天工说自己家无余财,身无长物。
什么帮助他的‘金玉良缘刀’晋升四品云云,其实是空口白话。
厉天工只能提供各种材料清单,只有当楚希声自己去收集到这些珍贵材料,才能帮他提升‘金玉良缘刀’的品级。
相应的,如果楚希声寻来的材料品质绝佳,这对刀是有望进入四品上,甚至接近三品的。
楚希声却无法接受,似厉天工这样的器师,给人炼一次法器,就是十万甚至几十万两魔银的收入。
不过他在厉天工的身上与舱室内搜寻了半天,都没找到一点银钱。这才相信,这位名传天下的‘奇刀魔匠’竟然是个穷鬼。
厉天工却振振有词,说他修行不要钱么?自己配备一身防身法器不要钱么?磨练炼造技艺不要钱么?哄千叶仙子欢心不要钱么?
楚希声很想把厉天工身上的几件法器剥下来。
这家伙贵为五品武修,战力其实一般,全靠一身上佳的法器与战图撑着。
不过楚希声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此念头,只是强逼着厉天工写下了三十万两魔银的欠条。
按照九出十三归的利息算,三个月不还,就直接沉江。
而就在厉天工心内万分苦涩,写下欠条之际,他们乘坐的这艘平天船微微一晃,开始往前方滑动。
祝空明衅战一事,似乎让三平居士失去了与剑藏锋叙旧的兴致,只在秀水郡呆了半天左右的时间,就早早出发,催动着这艘巨大空船往北方滑行。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平静无波。
楚希声初时对这艘空船很稀奇,他头顶着白小昭,拉着陆乱离,在全船上下逛了一个遍,看了一番西洋景。
不过没过多久,楚希声就感觉无聊。
这艘平天船虽然大,可比之现代的大型邮轮还是差了不少。
船一直都在高空飘,周围都是一片白云与青空,景色一成不变,没有任何的变化。
上层的甲板也冷的很,周围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楚希声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修行上,在房里面闭门不出。
不过那位三平师兄,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兴趣,在接下的几天来寻过他几次。
与他谈天说地,讨论武道。
不过大多时间,都是宗三平在说,指点他修行三相武意与无相功之要,让楚希声颇有所得。
宗三平对他的‘白马非马’尤其感兴趣。
这位用了一个时辰,将白马非马学会了,然后用了几天时间,与楚希声一起讨论完善,将白马非马的威力,在现有的基础上大幅提升,将错乱感知的效果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惜楚希声没法用,按照宗三平的方法,白马非马的威力是提升了,消耗的真元却也让人望而兴叹。
预计两刀就可以把他榨干。
楚芸芸参研出的秘法改进版,明显要强上数筹。
她已将‘白马非马’的那一丝天道之韵,提升到了接近完整‘天条’的威力。
这门秘法的神威,也接近于三品,足以欺瞒一品高人。
问题是它的损耗,同样大得让楚希声望而生畏。
预计三刀就可让楚希声油枯灯尽。
就在航程的第三日清晨,平天船在京师望安城的西城外缓缓停下。
之前楚希声护送左家父子北上,用了足足一个多月时间,才从东州抵达望安城.
现在只用两天多一点时间就到了。
平天船会在此稍作停留,接新晋的‘血睚圣传’,还有数十位乘客登船,一起前往北境幽州。
而就在平天船从云空当中缓缓下降的时候,楚希声也来到甲板上。
他背负着手,饶有兴致的往下方眺望。
楚希声很好奇,京西楚氏的这位‘血睚圣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而就在这艘船逐渐下降距离地面只有一百丈时,楚希声的童孔一凝,眸内深处涌出了无尽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