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以说都是凭齐全一个人挣来的。
齐全道:“我每天拼命训练,把自己当成永动机、把自己活得像个永不停止的陀螺。他们让我去拍广告、让我做直播、让我成为吸引青训生前来的牌面儿,这些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们拿我赚了多少钱,不在乎他们分给我多少钱。只要他们在我爷爷去世的时候能放我两天假……”
齐全捂着脸,整个身子蜷缩在椅子里,明明一米八几的人看上去却那么小一点,他哽咽道:“我是个人啊……”
经理也红了眼,他作为身边人,最清楚他们的难过。可他和他们一样,也不过就是个打工的。
齐全在椅子里待了很久,然后擦干眼泪一如往常地走了出去。
那些抱怨,那些委屈,都如风一般消失在了空旷的会议室里。
——
“听说了吗?eji又换人了。”花廷问道。
方诚屿喝了口茶,挑眉,“又换?”
花廷神秘兮兮道:“对啊,而且换的是谁你知道吗?”
方诚屿没好脸道:“要说就说。”
花廷嘿嘿两声,“李由。”
方诚屿:“他?齐全竟然同意?”
花廷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齐全肯定不同意,但他不同意也没用啊。听说他为了这个事还和他们老板吵了一架,但该敲的锤子早敲过了,谁说也没用。”
无论是什么比赛,最忌赛前临时换队员。
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花廷凑近了一些,贼兮兮道:“你说,齐全会不会因为对他们老板不满……消极比赛?”
方诚屿肯定地摇摇头,“不可能。齐全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感情用事,但你知道eji的精神吗?摒弃杂念,勇攀高峰。一旦到赛场上,齐全就是毫无感情的吧。反正,最近的消息对咱来说是好消息就对了!”
两人在客厅品茶,身边围着两只猫,灯光温暖,茶香四溢。
突然一阵小风刮过,花廷在满屋茶香中竟然嗅到了一丝微弱的青柠香。
他看向方诚屿,又皱着鼻子嗅了嗅,问道:“小屿,你换沐浴露了?”
方诚屿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敷衍地点点头,“嗯。”
花廷道:“这青柠香和连晟身上的一模一样……”
方诚屿喉结滚动了一圈,淡定道:“我房间沐浴露没了,找晟哥借的。”
花廷多看了他几眼:“奥。”
他俩正相对无言,各怀鬼胎。
楼上有人下来了。
一身白大褂的曲然从楼梯走下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哟,在呢?”
花廷连忙起身,“怎么样?”
曲然走过来,花廷递给他一杯热茶。
曲然接过,在沙发上坐下,“催眠效果不错,过几天我再来一次。我听连晟说,你们这两天是不是还有个比赛?”
花廷点头,“淘汰赛,两周的时间。”
曲然道:“那催眠就得推迟。我给他开了点药,这段时间你们督促他按时吃,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花廷:“好。”
方诚屿问道:“他呢?”
曲然笑了笑,“回房间洗澡了,他说浑身汗涔涔的不舒服。”
方诚屿放下茶杯,站起身,“我去找他。”
花廷刚想说,你这小孩是不是有点太粘人了。方诚屿却跑得飞快,拐入楼梯不见身影了。
曲然喝完茶告辞,“那我先回去了。”
花廷只好放下诡异的心思,先送曲然出门。
三楼连晟房间。
方诚屿握着一个盒子坐在床上等他。
连晟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他,弯着眼睛笑了笑。
因为刚催眠醒来,他的眉眼还带着一丝脆弱和疲惫,方诚屿轻柔地拉过他的左手腕将他拉到床边坐下。
在那道疤痕上轻轻摸了好几遍,然后抬头看向他,道:“晟哥,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连晟好奇道:“什么?”
方诚屿打开那个盒子,取出一支腕表戴到连晟的左手腕上,刚好盖住了那道疤痕。
连晟低头看去,星钻表盘璀璨蔚蓝,就像那天夜晚方诚屿带他看过的星空。
方诚屿在他耳边轻声道:“晟哥,别怕,我用星空……把你的伤痕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