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一向有恩必报,今天就想找傅沉俞说一声“谢谢”。
直到他走到距离学校两百米远的小花坛,才看到傅沉俞。
而且傅沉俞的状态好不好,他正在和两个男孩打架,看上去应该是傅沉俞单方面殴打别人。
那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被打得吱哇乱叫,嚎啕大哭:
“本来就是红眼病!为什么不能说!”
“红眼病就是吓人!就是恶心!”
“又没说你!关你屁事!你为什么打我们!”
“呜呜呜呜呜你死定了我要告老师!”
“嗷嗷——对不起!别打我了!好痛好痛!”
傅沉俞收了手,站起身看到了季眠。
两个小孩趁他发愣,一时不察,抱着自己书包连滚带爬就跑了。
季眠张了张嘴,心里跟雷打鼓似的,满屏的弹幕:完了完了,看到大佬打人了,我不会有什么连带责任吧?
傅沉俞不说话,闷闷地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季眠看到他侧脸有一道血口子,像是指甲抓出来的。
他一下就想到傅沉俞留下来陪他的举动,有些举棋不定地纠结:也许,傅沉俞没有那么凶,也可能……没有那么讨厌他?好吧,傅沉俞一直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看不出讨不讨厌。
傅沉俞背上书包转身就走,季眠连忙迈开腿追上去,他的小奶音急急地:“傅沉俞!”
傅沉俞脚步顿了一下,没停下,但是明显走慢了很多。
季眠拽住他的手臂,真诚地开口:“傅沉俞,你脸受伤了。”
傅沉俞不理他,季眠发挥自己的同学爱,鼓起勇气:“我有创口贴,我给你贴上吧。”
最后的结果,就是傅沉俞面无表情的、苍白俊秀的小酷哥脸蛋上,贴着一个白白的兔子创口贴。
季眠没忘记自己是来跟傅沉俞道谢的,他拿出零花钱站在蛋糕店前,脆生脆气道:“阿姨,我要这个雨伞小蛋糕。”
季眠喜欢吃甜的,但他零花钱有限,平时好几天才省下来买一个三块钱的小蛋糕。
今天为了表现自己的感激之情,他买了一直舍不得买的雨伞蛋糕杯,一个要五块钱。
“给你。”季眠把蛋糕递给傅沉俞:“谢谢你啊。”
傅沉俞淡淡道:“谢我什么。”
季眠看着他,眼里璀璨的星星闪耀着:“谢谢你那天留下来陪我。”
傅沉俞接过蛋糕,舀了一勺奶油在嘴里,一路甜到了心里去。
比奶油更甜的,是眼前的蠢兔子的笑颜。
傅沉俞沉默地走着,季眠心里砰砰跳,就像是攻克了什么难关,他追上来小心翼翼地询问:“傅沉俞,我们是朋友吗。”
过了好久,季眠才听到傅沉俞别别扭扭地回答:“嗯。”
季眠的夜空,星星全都亮了。
猫似的眼弯成了一道小桥,喜悦之情难以藏住,心中雀跃无比:天啊,原来他没自作多情,大佬真的愿意和他当朋友。
他仿佛看到自己脖子上被挂起了一面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
傅沉俞看到季眠的笑容,心脏微微咯噔一下。
他耳尖有些红,转过头,别扭地想:和他做朋友,有这么高兴吗,蠢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