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城墙上太危险。
清军以二十门红夷大炮,分两组轰击城墙以及城内,让扬州城几乎半刻钟就会挨一轮炮弹。
谁也不知炮弹会落向哪里,万一史可法运气不好,被炮弹打死,这扬州城想守住就更难了。
何刚瞧着一发炮弹落入城内,又砸毁了一间房屋,不禁忧愁道:“督师,这么下去不行啊。清军红夷大炮太多,威力太大,这扬州城墙怕是经不住几天轰打。”
史可法叹道:“我有何尝不知?然如之奈何?”
“唉!”
何刚也叹了口气。
眼前情况确实没办法应对。
他们既无红夷大炮还击,也难以出城毁坏清军的红夷大炮——城外清军十数万,又都是精锐,他们守城都未必能打得过,更别说出城野战了。
想了想,何刚道:“也只能指望靖南侯打败清军,来支援我们了。”
“不可能的。”史可法摇头,“黄得功打不过清军的,朝廷中那些人也不会让他打过。”
史可法这话才说完,就有一千总匆匆奔来,大声道:“启禀督师,方才我们在西城墙上瞧见有数千蒙古骑兵狼狈而过,似乎是在南边打了败仗。刘总镇特遣末将前来告知此事,以振奋军心!”
什么?
史可法、何刚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后何刚就急问:“你所言可是真的?真有数千蒙古骑兵败逃向北边?”
千总道:“末将亲眼所见!”
史可法回过神,便怀疑道:“莫不是清军演戏给我们看,诱使我们出城吧?”
何刚听了一叹,心想:看来史督师是真不知兵啊。
于是道:“督师过滤了,即便是靖南侯在南边打败了清军,我们也无需冒险出城,等他率领大军过来就是了。”
“哦哦,那就好。”史可法放下心来。
随即,扬州守军就发现清军的红夷大炮停了,这让刘肇基等将领都露出喜色。
因为这多半说明清军真的在南边吃了败仗。
···
清军满洲八旗大营。
多铎的大帐前。
博洛金钱鼠尾鞭都散开了一半,灰头土脸,单膝跪倒在地,满头大汗。
后面跪着的杜永和、吴文献不仅满头大汗,更颤抖不已。
他们本来能逃跑的,谁知半路又被博洛和蒙古骑兵追上,便给带到了这里来。
在几人面前,多铎一张长脸上肌肉因愤怒而抖动,怒喝道:“说!为什么会如此大败?尼堪、恩格图、绰贝呢?都死了吗?!”
博洛眼中异色一闪,便道:“大将军,都怪这两个汉人误导我们,让尼堪错判了形势,才会让恩格图、绰贝领兵陷入扬子津小镇。”
杜、吴两人听了更慌,忙叫喊道:“大将军,我等冤枉啊!”
“冤枉?”博洛扭头瞪向两人,“若非你们一直反复强调明军有什么飞剑、怪鸟相助,尼堪又怎么会忘了提防明军火炮?
还有,你们只说明军疑似有几十门红夷大炮,怎么不说他们有上百门虎蹲炮?怎么不说他们人人皆穿重甲铁盔?!”
吴文献哭道:“我们也不知道啊。而且明军真有飞剑相助,我们亲眼看到的。”
多铎旁边的还有好几位别的清军将领。
其中一位乃是山东巡抚兼汉军旗梅勒章京张存仁。
他闻言冷笑道:“居然将战败之过推给鬼神之事,还说你们不是居心不良?
大将军,此番折损上万蒙古骑兵,必须斩了这两个别有用心之徒,才能提振军心士气!”
闻言,杜永和、吴文献都又惊又怒地看向张存仁。
两人都没想到,同为汉人的张存仁不提他们求情就罢了,还落井下石。
多铎没说话,而直接拔出了旁边一位戈什哈的腰刀,左右一挥,就将杜、吴二人斩杀了。
随即又一脚将博洛踹翻,冷喝道:“来人,将博洛拉到军前抽三十鞭子!
再将这两个狗奴才的首级传送各汉军营、绿营,告诉他们,再有作战不利者,本王决不轻饶!”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