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难怪丁魁楚还有心思为他们接风洗尘,且满面春风了。
在整编广东旧官军前,朝廷是不会对丁魁楚动手的。更何况,他们临行前圣上还叮嘱过,要将与丁魁楚勾结的广东地方劣绅、土豪及宗族势力连根拔起。
所以,两人并不准备在此时拿办丁魁楚,还需与其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李定国是不会虚与委蛇的,或是说自认演技不好,干脆摆出正常的冷淡神情,道:“我此番肩负督促整顿广东官军任务而来,且广西军事紧急,我在广东无法耽搁太久。
此前朝廷已经下令,让广东官军大部到广州城附近集结,此事想必丁抚台办了吧?”
见李定国来了就问公事,并没有接受好意去接风宴的意思,丁魁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里也很不爽。
但作为官场老油条,他面上却是笑容不变,道:“那是自然——想必李军门来时应看到附近的军营了,那只是其中一座。
如今广州城周围立了八座大营,汇聚了除琼州府之外的广东各州府募兵及卫所军五六万人。
讲实话,也亏得去年广东并无大灾,粮食丰收,否则还真难以在广州城外供养如此多的兵马。”
李定国对丁魁楚的话嗤之以鼻。
旧官军那点军饷待遇,又只是驻营,非行军打仗,能需要多少花费?
他并没有戳穿丁魁楚的场面话,而是道:“既如此,我便先带着督标巡视各军营、安顿麾下兵马了。接风宴两位抚台自去便可,不必管我。”
说完,就带着亲兵总离开了,只留了一队人跟随、保护黎玉田。只第四镇大队人马,还在后面,不可能像影视剧中那样,直开到广州城下众广东官员面前。
不过,即便只是千人亲兵,已经给众广东官员、士绅带来相当大的震撼了。
此时,李定国虽然没什么礼貌地离开了,可一众广东官员、士绅却还在议论着他麾下兵马。
“这便是朝廷新军吗?看着果然与卫所军、募营兵大有不同。”
“可不是嘛,这些新军兵甲精良且不说,骑马、步行皆整齐划一,犹如一体,更透着一股尸山血海中杀出的骇人气势,当真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听说朝廷如今有百万新军,纵然只有一两成如此精锐,那也有一二十万精锐大军呀。”
“刚才这些似乎只是那李定国的亲兵,为边防军。新军制内,在边防军之上还有更为精锐的禁卫军及御林军呢。”
“嘶~禁卫军、御林军比刚才的那些兵马还要精锐?真难以想象是何等精兵。”
“此等兵马,一镇怕是便足以横扫我广东所有官军了。”
“那是,不然朝廷怎么只派来一镇兵马作为官军整编之震慑?”
“···”
听着后面官员、士绅的议论声,再看着李定国及其麾下亲兵离去的背影,丁魁楚不禁脸色难看。
‘流贼出身的泥腿子,偷天之幸,得到陛下信重提拔才有今日,竟然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老夫面子。
哼,此番待老夫到南京面圣后活动一番,得升为部院,定叫你知道今日不给老夫面子的后果!’
心里恶狠狠地念叨了几句,丁魁楚这才满面笑容地对黎玉田道:“函中老弟,我们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