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陛下有意对付咱们家,恐怕您这魏国公的爵位都未必能保得住呀。”
“啊?!”徐文爵闻言惊骇地站起来,道:“不至于如此吧?据我所知,那些投献的田地不都是别人主动送的么?与我魏国公府何干?至于隐匿田地,我家应该没有多少吧?”
徐长福听了又一时无言,满脸的无奈。
他觉得跟老公爷比起来,小公爷实在有些差劲,对于自家财产来源竟然心里都没点数。
他组织了下措辞,道:“公爷,咱们家传了几百年,一直都居住在应天府,主人、奴婢皆开枝散叶,底下的田地亩数也跟着一变再变,上报不及时,自然免不了出现隐田。”
徐文爵眨巴了下眼睛,道:“既然隐田是因田地亩数上报不及时引起的,那你赶紧去上报啊?”
徐长福闻言恨不得抽徐文爵一耳巴子。
这隐田来源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这个主人还真信了?
魏国公府下的隐田虽然不如他人投献的田地多,但保守估计也有十万亩左右。
你住在应天府这种人多地少的地方,两百多年田地亩数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凭空多十万亩呀。
所以,那十万亩隐田怎么来的,还需要明说吗?
那都是我们这些下人辛辛苦苦、一代代帮你们魏国公府“占”来的呀!
徐长福知道,如今跟徐文爵说明这些没用,反而可能让徐文爵把他们这些“下人”扔出去当替死鬼。
想了想便语重心长地道:“我的公爷哟,您还没明白吗?咱们家多出来的田地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会不会借此机会对付咱们家。
陛下若是想,那些多出来的田地就是借口,怎么解释都没用的。”
徐文爵听了眉头紧皱,迟疑地道:“那你觉得陛下想不想对付我魏国公府?”
徐长福感觉真的心累,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徐文爵竟然还不上套。
只能继续道:“国公爷想想保国公、忻城侯、灵璧侯三位吧,不过是从京营弄点银子花花,就被陛下那般严惩。
您如今可是南京城最大的勋贵,陛下登基半年,别说给您个官儿当了,甚至都未曾召见过您几次。所以,您觉得陛下会不会借这个机会对付您?”
“会?”徐文爵仍不太肯定。
“肯定会啊。”徐长福只能帮徐文爵确认形势。
“啊?那我该如何是好?”徐文爵一下子慌了,“若只是罚银削爵还不要紧,可要是如保国公一般被流放琼州岛,我可受不了那罪呀,只怕要死在半路上!”
见此,徐长福暗暗一笑,凑近了道:“公爷,为今之计,只有让清丈田亩进行不下去,才不会让陛下找到对付您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阻拦朝廷清丈田亩?”徐文爵思考着道,“这不太好吧?跟朝廷对着干岂不是更危险?”
徐长福阴阴地一笑,道:“公爷,若只是咱们魏国公府阻拦此事,当然危险。
可清丈田亩非止针对咱们家,而是针对应天府所有勋贵、士绅、地主。
要是能将这些人都联合起来反对此事,清丈田亩如何还能进行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