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语气轻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来就是谁的场子热,舞小姐就往哪里跑,肠粉,你特么自己没本事,还有脸怪别人?”
肠粉语塞羞恼:
“扑街!别特么废话了,直接开干吧!谁输了,就特么夹着尾巴滚出窝仔街。”
这些矮骡子能有什么大格局,他们的恩怨,无非就是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琐事,听起来格外滑稽。
可是,就是这些小而不言的琐事,结果却是血淋淋的,往往要用几条人命才能填平。
这就是江湖,充满烟火气,真实的江湖。
鬼头的目光闪烁,略微有点色厉内荏的吼道:
“肠粉!开战之后咱们先说好,今天火并是你先挑事的,生死不论,别特么事后跑到忠义堂告状!”
忠义堂,就是杜蔚国倡导的港岛社团总工会,嘿,还是议会制,整的贼民主。
目前忠义堂有7名议员,除了三大社团的龙头外,还有疯牛跟几位江湖名宿。
不过,最近14K的志雄去湾湾了,和字头甄国龙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跑暹罗去了,至于老狐狸向前,称病不出。
疯牛一向中立,而那几位名宿,呵,三巨头缺席的情况下,他们说话连屁都不如。
一听这话,肠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毕竟禁止当街械斗,这可是煞神亲口定下来的。
就算眼下煞神行踪渺渺,神龙见首不见,但是和字头本源龙头甄国龙是他的忠实簇拥,等他回来,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见肠粉沉默不语,以为他怕了,鬼头顿时就嘚瑟起来,语气嚣张:
“肠粉,怕了就赶紧滚蛋,乖乖让出窝仔街,回家吃奶去吧,哈哈哈!”
肠粉是个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激,顿时脸色涨红,脖子青筋暴起,嘶声暴喝:
“扑街!我怕个卵子,弟兄们。给我斩死他!”
“吼!”
他的手下挺猛的,高声呼喊回应,挥舞着片刀准备冲锋了,鬼头虽然不想干,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淦!劈死他们!”
大战一触即发,不过就在此时,一台吉普车猛得从胡同里冲了出来,刺耳的刹车声中,径直停在两帮人中间。
九叔从车上跳了下来,长眉紧锁,声若洪钟的怒吼道:
“你们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舞刀弄枪呃唱戏咩!”
说实话,看见拉架的赶到,双方都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面子肯定是不能丢的,狠话必须说。
鬼头阴恻恻的喊道:
“九叔,深更半夜的还不休息,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肠粉也是冷嘲热讽:
“九叔,堂堂总华探长,单枪匹马?啧,您这排场,是不是有点寒酸啊?”
九叔现在处境有点难堪,自从上次因为对待煞神的态度,跟手下们产生分歧后,他就开始朝孤家寡人的方向发展了。
倒不至于没人听从他的调遣,只是九叔也是个犟种,心里憋着一口气,很多时候都是独自行事。
九叔目光凛冽,厉声呵斥道:
“废什么话?赶紧散了,各回各家!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鬼头仗着人多势众有恃无恐,抱着膀子,不怀好意的嗤笑嘲讽:
“九叔,咱们港岛的历任总华探长,就数您最朴实了,一点排场都没有,甚至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这要是出点意外,嘿。”
他这话绵里藏针,杀机暗涌,粉肠的胆子也被撩拨得大了起来,语气也越发放肆:
“九叔,听我句劝,早点回家睡觉算了,你这总华探长,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挺大年龄了,万一磕了碰了的。”
“哈哈哈~扑街!狗屁总华探长,没有煞神,你特么算个俅啊~”
“是啊,老头,赶紧滚回长洲岛钓鱼得了。”
“嘿,我听说他原来是个茅山道士,不干探长,开个扎纸店也行。”
此刻,两帮矮骡子此时也开始起哄,嘴里不干不净的极尽嘲讽,九叔被气的脸色铁青,眼中喷火,额头青筋暴出。
虎落平原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正所谓法不责众,九叔总不能一个人把长街上的矮骡子们全抓起来,再说了,他也没这本事啊。
他为人方正,嫉恶如仇,虽然也懂得变通,但是终究过于较真,又操之过急,没了立场,以至于众叛亲离,落到如此田地。
事实上,九叔的探长,乃至总探长之位,都是因为杜蔚国的关系,才被抬举上来的。
港岛所有人,无论黑白,都把他当成了煞神众,唯独他自己不这样认为,固执的用他的方式维护着非黑即白的正义。
结果就是里外不是人,九叔无疑是个好人,只能说他不懂得官场的潜规则。
“咻!”
就在九叔难堪之时,凄厉的尖啸猛然炸响,几乎在啸声响起的同时,鬼头跟肠粉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血洞。
“噗通!”
两个死对头的尸体,几乎同时扑倒在地,全场矮骡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只有九叔神色激动,眼圈都微微发红。
黑暗中的小巷中,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九叔说话不管用,那我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