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天主教的那群白痴,全都是信奉邪神的骗子。”
“哦?那我要怎么忏悔呢?”
听见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诋毁天主教,甚至还把上帝定义成了邪神,杜蔚国真的诧异了。
要知道,这特么可是欧洲,天主教的大本营,敢这么说话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女人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渍,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清冷:“跟我走吧。”
说完话,女人就转过身,不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朝楼梯走去。
杜蔚国望着她已经消失的背景,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有点懵了,丫的,这特么算是欲擒故纵吗?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他现在非常想跟着过去看看。
回头,隔着房门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曼妮,她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藏在被子下的手里,紧紧的攥着拉开了保险的消音手枪,警备心很强。
现在是青天白日,又是在医院这种人多眼杂的公共场所,太容易露出破绽了,应该没人会傻乎乎的蛮干乱来。
想到这里,杜蔚国不再犹豫,追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医院门口,大雪纷飞,女人抱着肩膀,安安静静的站在路边,任凭雪花落在肩上,气场清冷。
看见杜蔚国跟了出来,她的目光下意识的朝他手里的牛皮旅行包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纠结。
“你来了,很好,你还有救,只要真心忏悔,你~~”
杜蔚国对她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有点腻歪,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她:
“别特么废话了,带路吧。”
半小时之后,杜蔚国跟在女人身后,兜兜转转的来到位于多瑙河边的一家有些偏僻的剧场。
这家剧场叫蔷薇剧院,不过应该停业荒废很久了,连外墙皮都有些褪色剥落了。
杜蔚国弹飞烟头,语气戏谑的调侃道:
“就这?海拉,你们这忏悔之地可是够简朴的,怎么?你们信仰的是神明破产了吗?”
海拉是这个女人的名字,面对杜蔚国毫无敬畏的亵渎,她的脸色却毫无波澜,声音也依然平静:
“富丽堂皇的虚像,只有那些腐朽的,愚蠢的,贪婪的邪神才会追求,我们信仰的真神,根本就不屑这些。”
真是死鸭子嘴犟啊,这疯娘们中毒太深,绝对是没救了,白瞎了这副好皮囊了。
杜蔚国心中暗忖,嘴上也没闲着:
“呵,海拉,那请问,你信仰的真神,到底是那位圣人啊?”
听见这个问题,海拉难得皱了皱眉头,眼神露出明显的纠结之色,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带有强烈情绪的表情。
刚才,撞到墙上的时候,她都是面不改色的,不过只是瞬间,她就重新恢复到了扑克脸:
“跟我进去,你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远在万里之遥的四九城,同样大雪漫天,冷儿邪乎。
火车站,一辆加棚的军用吉普车直接开到了站台上,穿着63式军大衣的杨采玉,提着一个很小的旅行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唐阿红此刻已经等在站台了,看见杨采玉,连忙小跑过来:
“采玉,你怎么只带了这么点东西,咱们可是要走好多天的。”
杨采玉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才刚哭过,声音哑哑的,强打着精神回道:
“没事,我带了压缩饼干,还有罐头,应该够了。”
唐阿红这次作为跟班,要跟她一起出国,她很激动,忽略了杨采玉的情绪,语气当中全都是难掩的兴奋之意:
“采玉,听说柏林那边也很冷的,你这么小的包,没带换洗衣服吗?”
杨采玉表情一窒,无言以对。
她心里很清楚,到了外面,就算不能第一时间就见到杜蔚国,也必然有人会把她安排的妥妥帖帖。
“行了,阿红,你少说两句吧,火车马上就要开了,你们赶紧上车吧。”
雷千钧轻轻的拍了唐阿红一下,替杨采玉解了围。
今天是雷千钧和陈建胜一起过来送她的,他们都被胡斐召回,加入了重新组建的第五处。
雷千钧还是担任副处长,而陈建胜也升官了,成了他手下的副科长,出息了。
这次,杨采玉要乘四天四夜的火车到额仁城(二连浩特),然后有专人来接,越过边境把她送去乌兰巴托。
再然后,杨采玉会搭乘飞机到努尔苏丹,转机到基辅,最后才会抵达东柏林。
“呜!”
火车响起悠长的鸣笛声,这是即将出发的信号,提醒乘客赶快登车。
杨采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翻江倒海的情绪,还有即将滑落的眼泪,蹙着眉,沉声说道:
“老雷大哥,建胜,我走了,家里以后就拜托你们了,还有我妈~”
她终于还是哽咽了,说不下去,雷千钧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采玉,你放心,家里有我们,还有王洋,王霄,巴特他们照应着,万无一失。”
陈建胜也拍着胸脯承诺道:
“嫂子,孙姨以后就是我亲妈,只要我狗剩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好,好,谢谢你们了,我,我走了!”
杨采玉情绪激荡,再也忍不住眼泪,有些狼狈的捂住脸朝车厢跑去。
她即将离开生养她20几年的四九城,甚至是离开祖国,归期遥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