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站远了点,不敢回头看。
良久,悠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流筝……”
“嗯?”
半晌,没声音了。
她诧异地回头看,他缓缓走着,“算了,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再说?
她正皱眉思考着,他越过了她,在前方说,“快点,我送你回去,我要早点睡。”
她没敢耽搁,毕竟,手术事大。
手术那天,她准备好些耐饿的吃食,用保温装了,为防手术时间过长,她还带了些能保质的食物,一大早开车带去了医院。
其实护士是有准备的,但她闲着也是闲着,何况,他昨天说了让她带些。
她是他的学生,她的助手,这台手术他没要她参加,她这个助手便只能做这些小事了。
丁意媛那天是休息的,一大早也跑来了,在他、程、吴三位医生面前为他们打气,“我挺你们!你们是对的!救死扶伤是第一位!加油哦!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爸也同意你们救!放心吧!”
丁意媛要他们放心的意思是,出了事有人别的,仍然是飞快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水,奔向洗手间,再迅速返回。
直到下午两点多,历时二十九多个小时,才终于结束。
程舟宇和吴泉结束后当场瘫倒,累到脱力。
护士叫他们,他们摆摆手,“休息一会儿,一会儿……”
他倒是走了出来,一张脸青得不像话,只那双眼睛倒是格外明亮,在她眼里,二十九个小时,他好似瘦了一些,所以眼睛看起来更大更清明。
他看着她,笑容徐徐绽开,自唇角,至眉梢,至眼尾,嘶哑的三个字,“成功了。”
手术室里轻轻的欢呼声。
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为他,为所有人,为这个被挽回的生命。
这一刻,她是流筝,她为他骄傲,也不是流筝,是他们中的一员,荣辱与共。
他走到她身边,她刚想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却身体一软。
她慌忙将他扶住,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没事,我休息一会儿。”
她扶着他坐下,看到他皱起的眉头。
她太了解他了,这样的表情一定是疼得厉害,忙问,“疼?哪里疼?胃疼?”
他摇头。
“手?左手?”她握住了他的左手。
他点点头,星眸半眯,黑瞳间如雾里霜花。
她熟练地给他捏手敲肩。这职业病啊,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神外医生这只拿吸引器的左手,没几个没伤害的……
可是,在台上时不会有感觉,但是一下台就会全部爆发,他们曾开玩笑,在台上时的专注程度,哪怕有人拿刀割肉都能坚持下来。
当然,这是夸张,然而她跟他是同行,这其中的苦和乐,她完全懂得。
他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闭上眼低声道,“有件事我等下要跟你说,我先休息会儿,病人醒了还要做脑室外引流。”题外话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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