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顺的京口之行并不顺利,刘牢之表现得顾虑重重,认为以目前的兵力难以讨伐桓玄,不如静观其变。
对于朝庭,对于会稽王父子,刘牢之其实满是愤懑,当初为了让自己反对王恭,司马道子父子许诺让自己接任王恭之职,统领北府军。
结果直到今天,自己仍只是镇北将军、会稽内史、都督五郡都军事,自己最希望得到的青、兖刺史之职仍可望而不可及。
经过征讨孙恩之战,刘牢之越发对司马道子父子失望,这父子俩是一样的货色,生恐自己坐大,用谢琰分北府兵权,结果将北府军损耗在孙恩乱军手中。
平定孙恩之战,让自己坐镇京口,有意不让自己立功,孙恩败逃,朝庭没有丝毫封赏,待自己何其薄也。
张法顺又以青兖刺史的名目来引诱自己,让自己领军与桓玄交战,北府军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反之桓玄麾下兵多将广,要想取胜实在艰难。
纵是胜了桓玄,朝庭加封自己为青兖刺史的可能性仍不大,若是败了,恐怕自己失去立身之本,只能任人宰割。
张法顺苦劝刘牢之,刘牢之只是长吁短叹,连声说难。无奈之下,张法顺只得悻悻返回建康。
见到司马元显后,张法顺禀道:「愚前往京口游说刘牢之,刘牢之神情淡漠,推三阻四,分明怀有二心。尚书令,不如下诏召刘牢之进京朝觐,趁机将其杀掉,派亲信掌握北府军。」
司马元显摇头道:「刘牢之在北府军中威望极高,其子、其婿掌握兵权,麾下多是亲信,冒然杀掉刘牢之,恐怕激得北府军反叛。若没有刘牢之,何人是桓玄的对手,强敌未至先杀大将,岂不是自断手足,徒令人心不安。」
十二月二十三日,杨安玄接到兵部密令,让其整顿四郡兵马,随时出兵雍州牵制桓玄。
杨安玄盘算了一下,四郡兵马合在一处约有一万五千兵马,但河南、荥阳与秦魏接壤,虽然秦魏正在交战无暇顾及晋国,但为防万一还是不能轻易调动兵马。
颍川有郡军三千,是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雄师,至于汝南郡军现由阴绩统辖,听闻新野阴、邓、岑三家大力支持,阴绩在新息募兵近四千,其中近半是精壮。
桓玄进攻建康,会将荆、江、雍的大部分兵马带走,镇守襄阳的辅国将军刁畅手中至少六七千人,自己正好趁虚而入,夺取雍州。
杨安玄俯身看着舆图,决定以祭拜父亲的名义先行前往新息城,暗中阴敦商议后,便在新息城等候朝庭出兵的旨意。
他隐约记得史书上记载,朝庭在正月一日便下达了讨逆令,相信很快就有旨意给自己。
时间很紧迫,不过从朝庭下达讨逆令到正式出兵,应该还有段时间。自己记得仿佛过了数月,还是桓玄先行发兵至浔阳,朝庭才仓促应战。
杨安玄摇了摇头,兵贵神速,朝庭都没有准备妥当,便对外宣称讨伐恒玄,而且首鼠两端,焉能不败。
天下无英雄,方让桓玄篡位称帝。刘裕能以千余北府旧部击败称帝的桓玄,自己又何惧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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