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君当即弯腰,低下头去,那把长刀明晃晃从他头顶抹过。
他来不及直起身体,立刻就反手还击,同时对那三个农妇道:“快跑!”
两条腿如何能跑的过马,手持长刀的士兵便冲了过来,要将眼前几人赶尽杀绝。
就在危机之时,侯二和银霄一前一后赶到,扭转了情势,把这一队人马赶杀的四下都是。
领头人眼见自己这一方少了这么多人,也不死战,立刻唤剩下的五个伙伴离开。
苏晓君将刀插在泥地里,总算是歇过一口气,然而抬头却道:“得马上走,后面还会再有追兵!”
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农妇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我不去了,不去告状了,你送我回去吧,我真的不去了!”
宋绘月抬头看向这三个妇人。
都是村子里的农妇,粗布麻衣,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袱,既茫然无措,又战战兢兢,脸颊瘦的凹了进去,似乎是长年累月的吃不上两顿饱饭。
这三人还都戴孝。
苏晓君早知此事艰难,费了许多心思,才暗中得了万民请命书,又找了这三个家中一个男子都没剩下的妇人一同进京,没想到才一出杏花村,就让人告发了。
他看向吓破了胆的妇人,叹了口气:“婶子,我不往回走,也只能在前头把你放下了,你们二位婶子若是不想走,也只管说。”
另外两个妇人面面相觑,却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京都告状。
“我得去,我男人和儿子都埋进去了,我不去也没活路。”
“我也是,我这把年纪了,也差不多了。”
苏晓君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对大娘子一拱手:“大娘子,我不便多留,后头还会有追兵,就先告辞了。”
同时他上前一步,将王爷藏身之处低声告知。
雨下的太大,苏晓君的声音只进了宋绘月耳中,连侯二都不曾听去只言片语。
宋绘月得知晋王藏身之处,大感安心,对苏晓君道:“到了京都,你就把人安排到茶坊去,等官司过了,她们要是愿意留在茶坊做事也可以,你让刘琴安排。”
“是。”
先说不去的那个妇人听了宋绘月的话,转了转眼珠,又有几分犹豫,毕竟能在京都有个营生,似乎也很诱人。
在她的踟蹰下,宋绘月继续安排:“侯二,你和苏晓君一起回京都,我这里有银霄就够了。”
“是。”
宋绘月指了指呆站在雨里的马:“走,再不走,追兵便要到了。”
说罢,她自己随手牵了离的最近的马,翻身而上,忍住腿痛,从马鞍上取下插着的马鞭,扬鞭打马,飞奔而去。
银霄也立刻上马,跟在她身后,两人骑着马消失在雨幕中。
苏晓君抹了把脸,大声道:“二哥,我们也走!”
一个妇人道:“可我不会骑马……”
别说骑马,马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见。
侯二一手一个,将三人分放在两匹马上,让她们抓牢,自己和苏晓君一人骑一匹,也马蹄纷纷的跑了。
只是这两匹马承受了两到三个人的重量,十分不适,狂奔不起来,只能扭着屁股小跑,远不如宋绘月和银霄跑的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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