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军水师都在涟水阻击过河的溃兵,几人把船划得飞起,直接冲上北岸河滩。
各人心有余悸的下船,不少将领刚上岸,便跪在地上,目视南岸,嚎啕大哭起来。
李璮好不容易,在老爹李全死后,积攒了点兵马,这次一下搭进去四万人,让他真是欲哭无泪。
这时,在众人都悲痛不已时,上了岸的阔端,却忽然仰天长啸。
这让刚刚死里逃生的众将,纷纷面面相觑,心中惊疑,“王爷这是怎么呢?莫非受此打击,疯了不成?”
阔端却忽然拔出弯刀,往脖子上一架,给足属下反应的时间,“遭此大败,本王有何面目,苟活世间!”
李璮见此着实心累,他损失四万人马,才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李璮这种军阀,军队的组成,主要是亲戚朋友和乡党,以及自己治下百姓。
李璮一下丢了四万人,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些盼望儿子,盼望丈夫回归的乡亲。
阔端若是想死,大军溃败时,可以毅然发起决死冲锋,被宋军的人潮淹没,如此不失壮烈。
他还可以在渡河时跳河,如此亦不失悲壮。
可你都上岸了,还在这里演戏,便让李璮有些受不了。
虽然知道阔端在演戏,但作为属下,李璮这个真正想死的人,还是得陪着阔端演戏,好给要面子的王爷一个台阶下。
“王爷,使不得啊!”当下几人一拥而上,夺了阔端手中弯刀,好言进行劝说。
淮河南岸,日头落下半张脸,夕阳的余晖下,宋军主帅赵范环视战场,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他身边,众多部将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庆祝着大宋获得胜利。
这时赵葵和全子才等将骑马过来,两人抵达中军,到了赵范身前下马。
赵范见两人过来,上前一只手拉住一人,三人相视,竟一时无言,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此次大战,左右两翼承受蒙古骑兵的冲击,军阵被蒙古骑兵犁了几遍,可却不断重组阵型,守护住了大阵侧翼,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相公!此战大胜!大涨我朝军威,相公之名,亦将震动天下啊!”全子才欣喜若狂。
这时赵范与他们环视战场,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禁嗟叹。
这一仗打出了宋军气势,同时也打得艰难,没有骑兵优势的宋军,差点就被蒙军击败。
如果不是东面来了一支骑兵,宋军恐怕就败了。
想到这里,赵范不禁有些后怕,他忽然问道:“那支骑兵是哪部人马?此役大获全胜,可以说是从他们出现开始。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无法扭转战局。本官要给他们请功!”
赵葵和全子才相互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大家都是两淮人马,各家凑起来,或许才有一千骑兵。
这突然出现的一千骑兵,肯定不属于两淮宋军,谁也没有这个家底。
赵范见两人摇头,心中也觉得奇怪,“不是你们的人马,那是谁的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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