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能够冲击的重骑越来越少,齐军能够抵挡重骑冲击的重步兵,也快损失殆尽。
这时双方都在咬牙坚持,撒兀儿浑身多处受创,依旧骑马冲锋,吕文德被倒地的蒙军骑兵压在地上,爬起来继续作战。
王秀在大旗下,双手攥紧兵器,手心冒汗,几次想要亲自上阵,都被属下拦了下来。
“楚州的宋军在做什么?”看见属下陷入苦战,王秀内心不禁喝问。
此时赵范看着齐军被蒙军反复冲击,也是着急上火,无奈手下的禁军实在拉胯。
他们躲在城内坚守还行,一旦出城,就变成了不堪一击的老爷兵。
撒兀儿只以一千骑兵,就数度将出城的数千禁军杀得崩溃。
这些禁军跑回城墙,又被赵范赶了出去,不少人开始破口大骂,绕城而走,不敢与蒙军交战。
眼看着楚州宋军指望不上,远处忽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前往涟水的阿布里,发现涟水渡河的是疑兵后,率领两千骑兵赶了回来。
“哈哈哈~”撒兀儿见此不禁狂笑,“大蒙古万胜!给我杀!”
阿布里刚到战场,便发现两军绞杀成一团,他没有丝毫犹豫,率领两千骑兵直接冲杀入阵。
本来打到下午,蒙军重骑马力衰竭,已经没有冲击的能力,齐军开始占据上风,但蒙军援兵先到,便使得战况瞬间逆转。
不过,阿布里的两千骑兵,连续奔驰几百里,也已经到了极限。
王秀见蒙军援兵杀到,前军几乎崩溃,知道此战的胜败,就取决于肉搏了。
这时王秀抽出佩刀,高举大喝:“亲卫队,今日有死无生!随我杀鞑!”
语毕,王秀领着直属护卫,抄起大刀长矛,便加入了战团,齐军的弓弩手,也舍弃大弩,同蒙军进行肉搏。
】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双方马步人马绞杀在一处,失去马速的蒙古骑兵,也滚下马进行步战。
战场上齐军士卒以性命相搏,弯刀砍中身体,也要给蒙军来上一斧子。
两军士卒抱在一起,在泥地里翻滚厮杀,流出的鲜血将河滩也染成红色。
天色渐暗,两军激战一天,战斗的激烈程度不减。
双方士卒已经没力气呐喊,战场上只听得见兵器的碰撞,还有刀枪入体的惨叫声。
这时两军都到了极限,不过蒙军不能退,他们已经占据上风,一旦撤退,齐军第二波渡河部队赶到,他们便前功尽弃。
齐军也不能退,因为他们背后是淮河,与其被赶下河淹死,不如战死沙场,为父老乡亲复仇。
这时天色更暗,撒兀儿内心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他带领亲卫拼死冲杀,想将齐军赶下河,可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只要最多五百生力军,他就能取得大胜,可惜他已经没有援兵。
蒙军没有援兵,齐军的援兵却终于到了。
就在两军筋疲力尽之际,侧翼却忽然响起号角,一队骑兵高举长枪,呼啸着杀来。
萨乌尔扭头一看,瞬间肝胆俱裂。
“万户,是齐军!”蒙古军官大惊失色,如丧考妣。
“怎么可能?”撒兀儿不敢相信,侧翼会出现齐军骑兵。
在交战过程中,他一直关注着河面,却没发现齐军第二波船队。
现在齐军骑兵出现在侧翼,便说明第二波没有直接增援河滩,而是在距离河滩不远处,重新选择了登陆场。
这也能够理解。若是第二波船队,直接增援河滩,老远就会被交战的蒙军发现。
那蒙军见无法击破河滩上的齐军,肯定在齐军船队靠岸前开熘,所以齐军选择战场视野外渡河。
“赵泰狡诈啊!他不仅要渡河,还想吃掉我们!”多么痛的领悟,撒兀儿几乎吐血。
“万户,跑吧!”身边蒙将都慌了。
撒兀儿咬牙切齿,勐扯马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