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和史天泽跟着大军抵达南岸,立时打量着四周情况。
“这地方不好,让弟兄们快点渡河。”史天泽沉声道。
张柔左右看了看,惊讶道:“史兄何出此言啊!”
史天泽指着薛水,沉声道:“你我麾下都是河北兵,大多数士卒都不会水。若是赵泰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半渡而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张柔心头一凛,觉得史天泽说得有理,连忙扭头喝令,“让弟兄们快点渡河。”
军令飞传,蒙军士卒打起精神,提起了速度,小跑着奔过浮桥。
士卒践踏浮桥,发出阵阵声响,可却没有惊起一只飞鸟。
突然一阵尖锐而嘹亮的号角急促地响起,刚刚过河的蒙军,不禁心头一凛,连忙四下张望,询问着怎么回事。
史天泽却脸色大变,急声怒吼,“不好,有敌情,往后退。”
这时刚过河的塔思也是心头一惊,不过他的判断与史天泽不同,认为只是赵泰留下的小股人马,故意制造混乱,目的不过是阻止他们过河,害怕他们追上赵泰。
“不许退!”塔思站到桥头,大声怒吼:“只是小股敌军,给本帅稳住!”
蒙军士卒一时间进退失据,陷入茫然,而随着号角声响起,树林内“嗖嗖”的箭矢射出,一队从树立中间穿过,准备向南追击的蒙军,瞬间遭受重创。
两侧树林内密集的箭矢射出,劈头盖脸射入蒙军的队列,箭头射穿他们的铠甲,凄厉的哀号冲天而起。
“给我杀!”赵泰拔出腰刀,威风凛凛地向前猛挥。
“杀啊!”随着他的动作,埋伏在树林内的金军,立时抄起兵器,一跃而起。
这时刚过河的蒙军,看见从树林中冲出的身影都惊呆了。
塔思双目凸起,眼睛瞪大,“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快后队改前队,退回去,退回去!”史天泽控制着躁动不安的战马,挥舞着军刀发声狂吼。
张柔看见漫野冲出的金军,至少有一万多人,知道糟了埋伏,不禁以拳捶胸,痛心疾首。
徐州大战他损失惨重,回到河北好不容易才拉起这点人马,今天怕是又要报销在这里了。
这让张柔内心极度恐惧,让他折损了许多心腹,这次再损失惨重,那他回到河北,也难以恢复实力了。
因为在这个乱世,想要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有一群人挺他,他才能成为军阀。
张柔能够成为世侯,靠的主要是宗族,还有乡党的支持,而连续两次失败,必然使得支持他的宗族和乡党子弟,损失惨重,并且几乎不可能恢复。
这样他即便回到河北,再拉起几万人马,手下士卒一不是他的同宗,二不是他的老乡,凭什么听他的,肯定会大大削弱他的实力。
“快撤!快撤!”张柔满脸惊恐,急声怒吼,几乎快哭出来,“赵泰,我直你先人,弟兄们快回北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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