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之城,为求固若金汤,通常来说都会参照几何形态而建。
但是巴克城却有些不同。更有一种既已拔刀绝不回头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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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坡顶。
这个时候,润雨总是喜欢在夜里缠绵,以至于坡顶的土泥也变得甚是柔软。
嫩绿的草芽可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争先恐后的从土里冒出头来。
“小灰子,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辛苦你了。”催马坐在坡顶,望着巴克城的方向,轻抚着灰驴。
催马和小灰驴是在朝都外碰到的,仿佛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小黑子和小灰子“一见钟情”。
“儿啊,儿啊!”小灰驴埋着头咀嚼着鲜嫩的草芽,也算附和着催马。
催马继续抚摸着灰驴说到:“哥哥们的心意我怎能不知道呢。”
这时的催马有些伤感和落寞,全然没有了平日里乐观的态度。
“如果没有这十一个哥哥,我早就死在路上了,可是如今哥哥们都被抓去了巴克城,我却无能为力。”
蓝家力将亲自出手,捉拿十二卫,并囚于巴克城,择日公审问斩。这件事在巴克城附近闹得沸沸扬扬。
坊间。
有人在说,十二卫杀贼匪,损害了商会的利益。
也有人说,十二匪本身就是贼匪。
众说纷纭,未有定调。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十二卫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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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催马而言,确实有心无力。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凭他就可以解救十一位哥哥。
哪怕是留待将来报仇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因为,那是力将。那是蓝氏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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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马毕竟是催马。
虽说长了几岁,但是稚子之心,却始终没有改变。
只见催马突然站起身来,抖了抖裤腿上的润泥,刚才的郁结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里的笑容,而后转身对灰驴说到:“小灰子,十二卫缺了我,还怎么叫十二卫呢,你说是吧。”
“我没办法救哥哥们,但是可以陪他们一起死啊。”
如果催马在学堂的时候认真一些的话,他应该会记得夏教习在讲到志士仁人的时候,曾说过,无能为力,唯死而已。
可是他是催马,一个曾立志成为芒山王的男人,注定不会舞文弄墨。
“儿啊,儿啊。”小灰驴继续用嘴在地上翻寻着嫩草,偶尔哼唧两声,完全没有理会催马。
催马轻轻拍了拍灰驴,说到:“小灰子,我们就此别过吧,下辈子再做兄弟。”
说完,催马仰着头,吹着口哨,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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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驴突然抬头,望着催马背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