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谋划大概是他们一定会死在天青县之前。
但最后还是出了些差错,那位宋夫子本是谢中行的人,已经答应要让谢南渡死在路上,但在一路上,却渐渐对谢南渡生出许多欣赏之意,到了最后竟然以自己的性命去换谢南渡的那一线生机。
当然,事情到这里,若是没有意外,谢南渡也还是会死在天青县外的。
可惜最后却遇到了陈朝。
而谢中行之所以要做这件事,就是因为谢南渡的父亲,那个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人已经被自己儿子所杀,所以他要彻底绝除后患。
这两父子,一人杀谢南渡的父亲,一人想要杀谢南渡,所以陈朝没打算让他们活。
谢中理笑了笑,「做什么?十六死了,看遍这一代,只有谢庭最出彩,继任家主只能是他,难不成我要杀了他?那之后谢氏谁来继承,难不成交给谢南渡吗?」
顿了顿,谢中理深吸一口气,「她始终是个女子。」
女子很麻烦,自古以来,女子就做很多事情都很难。
谢庆听到这个说法,先是一惊,而后便认真想了想,发现的确和家主说的是一样的,死了一个人,再杀另一个,对家族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陈朝看着眼前的谢中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圣贤书里就教给你这些?」
谢中理说道:「圣人的道理是拿来给人看的,拿来办事,百无一利。」
听着这话,谢庆很诧异地看了一眼家主,他想不到家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白鹿谢氏,就是读书人的代表。
陈朝说道:「如果没有人追究,这件事就会永远这样。」
这件事还是之前谢南渡提过一嘴,之后陈朝放在心上,便一直找人在查,最近有了结果,但他却高兴不起来,自己查这件事千难万难,但身为家主的谢中理却很简单,他甚至早早就知道答案,但却不以为意。
他带着事已至此几个字在行事。
谢中理没有回答陈朝的问题,只是看着他,「但镇守使大人来追究了,并且已经杀了谢庭,那么谢中行也就要死。」
「只是我不明白,我已经做了这件事,为何镇守使大人还是不满?」
谢中理脸色有些苍白,刚刚自己的忽然跌倒,至少让他十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因为还不够。」
陈朝看了一眼谢中理,平静道:「一个时辰,本官只给你一个时辰,把参与这两件事的所有有关人员找出来,该如何惩处便如何惩处。」
谢中理皱起眉头,声音大了些,「你知道这样会引起多
大的动荡吗?你就算是不为谢氏想想,你难道不为你自己想想,你想要娶谢南渡,之后会多出多少阻力,有多少人会阻拦,你想过吗?!」
陈朝只是说道:「很简单的道理,你们这些读书人肯定都知道,但都不理会,那没办法了,就让本官这一介武夫来帮你们指一指,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陈朝平静道:「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如果不让本官满意,那本官就亲自来了。」
谢中理看着陈朝,说不出话来。
沉默半晌之后,这位谢氏家主问道:「镇守使大人,倘若受此事的不是谢南渡,你会这般做?」
陈朝没急着说话,只是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小姑娘,也姓谢,死于清水山。
他也想起了那年陛下横渡漠北之后南下,在悬岭郡碰到了一个妇人,因为十枚大梁通宝,一座新柳州的官场流血之多,都让人震惊。
「你似乎忘了本官是干什么的?」
陈朝掀了掀袍子,露出那块腰牌。
身为大梁镇守使,那么每一个人的公道,他都得管。
「说实话,南渡的事情,本官也就管了这么一回,别的时候,本官都在管百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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