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是张忠主动退让,亲自邀请李从德去宁远,化解了这个难题。
然后他转头就把李圣天的长姐,张圣人的嫡母,当时正回于阗省亲的慈佑皇太后,给请到宁远去休养。
有这尊大佛在,给李从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她的面侵吞张鉊的产业,于是当了一年多总督后,李从德就赶紧灰熘熘的跑回于阗去了。
但回到于阗的李从德不甘心失败,又在麾下文武的怂恿下,举荐张忠就任宁远总督,但是副总督马继荣和田显忠,却都从于阗派。
然后还让当时还不是金国藩军的于阗军队步骑一万进驻宁远,随后又在当地扩编至两万人。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被架空,老张忠不慌不忙,立刻开始与留在宁远的七个憾山都元从商议。
最后决定以张鉊表兄宋忠义为首,开始在他们控制的属于张鉊的王庄中,组建番号为宁远军的内牙军。
同时又让七个元从中出身曹家的曹嶲化妆潜到疏勒,去向曹元猩陈说利害。
曹嶲晓以利害,终于说动曹元猩在半年后,让出身五姓三王家,属于东归派但却没有东归的薛守礼,到宁远就任都知兵马使,将宁远的两万金国藩军掌握住了一万。
这样一来,在宁远两万五千军队中,亲近张鉊的从五千立刻就涨到了一万五千。
同时马继荣虽然是李从德派来的,但马继荣实际上是李圣天心腹,李从德对他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且马家是汉人大族,天然就更亲近张鉊一些。
至此,李从德耍的小聪明全部被化解。
这就是能力,老张忠没有用什么激烈的手段,甚至都没让这个争斗范围出于阗国,就轻松化解了李从德的进攻,还没伤了和气。
而击退了李从德插手,其他人也都偃旗息鼓了。
因为众人都意识到,老张忠并不只是一个靠着以往功绩在宁远养老的老头子,而是一个真正可以为张鉊守住宁远的能臣,忠臣。
此后,随着张鉊实力的节节攀升,特别是攻灭高昌回鹘和李圣天会师龟兹,一举收复安西和北庭,彻底将萨克图汗打的无法翻身以后,宁远的形势就彻底稳了下来。
就连此前觊觎宁远的李从德,都开始佩服并尊敬张忠。
不但每年张忠生辰都要派身边亲信大臣到宁远贺寿,还主动牵线搭桥,让弟弟焉耆侯李从煜娶了张忠的长女,以此拉进关系。
而张鉊在听说张忠的功绩后,也大为赞赏。
本来张忠是让他的儿子们以烈为字辈的,因为他原本只是张氏的仆役,并不是真正的张家宗室,因此并不敢以张鉊的长辈自居。
张鉊知道后,特意将张忠写进了张氏族谱,承认张忠是他的叔伯辈,家书中都以忠翁称呼他。
张忠的儿子们原本叫做张烈顺、张烈松等都改名为了张昭顺,张昭松等。
张鉊以亲弟弟相待他们,并在张忠主动要求下,张昭顺兄弟和宁远其他主要官员的子弟在成年后,都会赶往神都洛阳,侍卫在张鉊身边。
西宁城,总督署衙后院,老张忠还未起床,外面就传来了花布的喊声。
“郎君快起床,安西、北庭黜陟大使虎公,从碎叶派人来了。”
张忠一听是虎广派人来了,一熘烟就爬了起来,然后让丫鬟为他更衣,花布嫌弃丫鬟们动作太慢,也亲自为张忠穿戴了起来。
看着已经七十一岁,但仍然是一头青丝,腿脚灵便的张忠,花布突然觉得有点可乐。
当年十四岁的自己是见张忠垂垂老矣,所以坚决要嫁给这个比他大了三十几岁的丈夫。
想着过个几年张忠一命归西,他就可以带着遗产改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了。
可谁知道张忠身体出奇的好,一晃就是二十年,儿女得了五个,把花布都熬的人老珠黄了,仍然没见有任何要撒手西归的意思。
对了,花布现在也不叫花布,而是叫花锦,以花为姓,以布帛中尊贵者锦为名,还是张鉊赐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别提到了张忠、虎广这个阶层。
伟人都曾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在十世纪末期,那就更常见。
具体来说,是在张忠和虎广看来,白从信这个人,是有点问题的。
张鉊的元从派中,其实也有几股势力。
一股是阎晋、马鹞子为首的归义军低级军官。
一股是宋忠义和已经战死的瞿五郎这种为首的归义军大家族子弟。
第三股是阴鹞子、氾全氾顺兄弟这样的张承奉忠臣后嗣遗留。
最后这一股,就是白从信、马杀才,包括顿珠、琼热多金这样的山贼派了。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白从信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从人员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时跟张鉊走的一百零八元从中,山贼派不但有白从信、马杀才、琼热多金、顿珠这样的顶尖高手,他们的人数甚至在一百零八人中占到了四十九人之多。
所以在最开始,张鉊的基本盘中,除了他就是白从信的地位最高,阎晋都要往后稍稍。
这种情况下,虽然张鉊早就知道白从信的志向是重建白氏之国,恢复白氏王族的地位。白从信也从未对其他人隐瞒他的这个志向。
但在张忠和虎广等人看来,白从信就是有问题。
一个区区管辖十几二十万人的边塞胡人国王,能比得上大周开国元勋,天子之下第二人的身份?
那感觉,就像后世有人共和国长老团之一不做,非要去津巴布韦当总统一样离谱。
于是在张忠和虎广这种坚决维护我张圣人利益的忠臣眼中,白从信就是个早有企图,心怀异志,并不那么忠臣的有二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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