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抬手带剑归鞘。
一眨眼,没了踪迹。
待他走远,百里流年这才谈笑晏晏的。
抖开衣袖。
恭恭敬敬将两人请至上座,堂堂家主,又是端茶倒水。
道:“流年御下不严,冒犯二位使者。
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柒鸴抬眸,似笑非笑。
道:“是吗?”
话音刚落,却是扬手泼了他一脸。
不待他开口,便截过话头,啧啧惋惜道:“抱歉,赶路乏了,不听使唤,家主别介意。”
“岂敢岂敢,流年谢大人赏赐。”然百里流年也仅是慢条斯理擦了茶水,随后不紧不慢的重新给杯中续好茶水。
道:“二位从里面出来,当知内中详情。我虽顶着家主名分,却不过是个分支。
虽头顶百里二字,其实就是个阿猫阿狗,丢在路边,也没人看两眼。
而今,家主有言。
流年,不得不从。
这才,多有失礼。”
柒鸴听着,愈发觉得不是味儿。
看来这人还需要再敲打,才能瞥清现实。无错更新@
树不修不直溜,人不打不成才。
一介仆从就该有仆从的规仪,亡命者就要有亡命的觉悟。
背靠大树好乘凉,靠得上是本事。
靠不上,就该认命。
哪怕仆在上,主在下。
你,也得认。
转眸睇眼门口,道:“家主的话,听着就稀奇了。你是主,我们是仆,话……怕不是说反了。”
有意?说给我二人听。
“误会,误会。”百里流年忙称不敢,自称忠心云云。
但柒鸴俨然不上套,看向崔山君。
你看老小子讲的有几分真,还是满嘴胡扯?
崔山君端起茶水,让我会会。
原本低垂的眼帘,忽然张开一线。
道:“听家主这话,是言外有意?”
“不敢。”
“有何不敢?
我二人为的也是公事,与你分属同主。于情于理,你看看,咱们是不是应该上下一心?”
哪知,百里流年长叹。
道:“两位有所不知,日前半玲儿姑娘才来过。
可巧她前脚刚走,二位后脚就到。
我虽不争气,却也不是背主之人。然则,她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二位,理应比流年清楚。”
听了这许多,崔山君笑了。
想这老小子耍滑头,搁这儿等着。
于是不紧不慢的咽下口中一点茶水,道:“谁是你之衣食父母,还需要崔某来教?
有道是,受人恩惠千年记。
你该不会忘了,是谁保举你下来?”
才有了,你这一脉的风光。
侧眸与柒鸴心领神会的笑了,道:“不然换作里面,就你当年的那些个勾当。
多的不算,欠的不说。
死个七八回,相信只少不多。
都这样了,你跟崔某谈忠心谈立场谈为难?
怎么?你的忠心,不是一开始就是只对一人?还是你的立场,从一开始就不是已经注定?”
早不谈,晚不谈。
今天你来谈,何为难?
不觉可笑,而且……还很荒谬?
“自是如此。”百里流年听着老底被揭,心中早已百般不是意味。但他清楚,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当半玲儿找上门,他便已然有数。
所谓日前,不过推托之词。
但这件事,不假。
他们下界找上素鹤,半玲儿便已经踏进百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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