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人?”灵帝惊异而好笑地问道。
刘辩想了想道:“还有南阳太守羊续,此人虽是党人,却是真正的忠臣,人称‘悬鱼太守’……”
他将羊续的事迹告诉灵帝,灵帝亦大感惊叹,想不到这天下还有似卢植般甘守清贫的官员。
随后,刘辩又提及了幽州刺史刘虞,依然还是没有提到袁隗、崔烈等人,灵帝也就明白了,看向儿子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赞赏。
随后,父子二人又聊了一阵,可能是觉得谈聊的氛围不坏,刘辩心底的好奇按捺不住了,于是便问灵帝道:“父皇,儿臣有件事不明白,不知父皇能否解惑?”
灵帝点点头:“你说。”
见此,刘辩拱了拱手,旋即小心翼翼地问道:“父皇卖官鬻爵……莫非亦有什么隐情么?”
听到这话,灵帝脸上浮现几丝尴尬,半晌叹息道:“我儿是觉得售官一事不好么?”
“是不太好……”刘辩点点头,心中也忐忑灵帝会不会翻脸。
然而灵帝并未翻脸,他只是看着满池的湖水说起了往事:“朕也知道此事欠妥,然……我儿尚未当家,不知宫内度支。……朕记得当时你祖母想修一修园子,朝中士人大多反对,故你祖母身边人授以私计,效仿桓帝……”
看得出来他不愿意多说,因此说得十分简短而含糊,但刘辩大致还是听明白了,因为灵帝无法调用国库的钱兴修园子,因此效仿桓帝卖官鬻爵,且后来卖官鬻爵的钱也不充入国库,而是设为西园钱。
也不知是否是想到了当年之事心中不快,灵帝冷笑着暴露了心声:“……何人反抗激烈,朕就将买官之人派到他故乡为县令、为郡守。弹劾?弹劾又怎样?罢免一人,再派一人!”
“……”
刘辩一脸惊愕,目瞪口呆地看着无意间放出这番狠话的灵帝,隐隐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此时灵帝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转头看向刘辩,神色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朕想到了昔日一桩不快之事,心中有感,我儿不必在意。”
『恐怕不止是一桩吧……』
刘辩心下暗暗嘀咕,但识趣地顺着灵帝的意思结束了这个话题。
随后,他又试探着询问了灵帝有关于西园裸游馆的事,使灵帝尴尬地中止了此次交谈:“……时辰也不早了,且朕也感觉有点倦乏,今日就先说到这吧。”
刘辩心中澄明:有关于灵帝那些荒唐之事的传言,有些来自士人的抨击,有些出自灵帝对朝中士人的反击,剩下的那些,还真是这昏君所做的荒唐之事。
“儿臣送父皇回殿。”
刘辩忍着笑拱手道。
灵帝也不知是否注意到了刘辩脸上那压抑笑容的古怪表情,尴尬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在刘辩与张让等人的相送下回到了玉堂殿。
片刻后,刘辩告别灵帝,带着赵淳离开玉堂殿。
在走下殿前台阶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殿内。
不可否认他今日大有收获,至少满足了心中的好奇,使他能明白灵帝为何会做那些荒唐事,同时也使他明白,灵帝在历史上固然是昏君,但人其实并不昏庸,相反有些事这位昏君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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