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湘怎么哭,怎么求,黎光彦完全无动于衷。
像只凶猛的野兽,毫无理智地残忍施暴。
岑湘太疼了。
巨大的痛苦犹如冰冷的浪潮,将她卷席,令她窒息。
黎光彦糟蹋她糟蹋得这样狠,岑湘以为自己快死了。
风暴停止后,岑湘迷迷糊糊看见,黎光彦坐在床边。
又在抽烟。
白雾缭绕升腾,岑湘眼皮下沉。
再后来醒时睁眼,黎光彦已经走了。
她缓了好久,才有力气站起来。
一瘸一拐走出黎光彦家。
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灵魂出窍一般拖着腿回家。
家里没人。父母都在医院,二哥不知道在哪。
岑湘进了房间,把门反锁,爬到床上坐着,抱着膝盖,想哭,一滴泪也掉不出来。
被黎光彦欺负的时候,眼泪已经流尽了。
岑湘无数次悔恨,当时为什么既没有报警,也没有吃药。
铺天盖地的疼痛,惊恐,和无措,将她吞噬,夺走了她所有理智。
等她出窍的灵魂终于回体,什么都晚了。
岑湘从记忆中抽离,后背又是一身冷汗。
“姑姑,吃饭啦!”孩子在外面喊。
岑湘没胃口,吃了很少一点就放下碗筷。
母亲皱着眉,摇头:“再吃几口,瘦脱了相不好看。”
岑湘不听,起身往房间走。
周燕云看着她背影叹气,扭头问孩子:“小越,喜欢黎叔叔不?”
岑越点点头:“喜欢!”
周燕云笑眯了眼:“想让黎叔叔当你姑父不?”
岑越也笑起来:“想。不过好像姑姑不太想。”
周燕云冲女儿房间方向白了一眼。
“她脑子有坑!小越,奶奶跟你说,以后你要多跟黎叔叔联系,也要懂事点,帮忙撮合黎叔叔和你姑姑。”
孩子比了个OK的手势。
周燕云把孩子搂进怀里,脸色变得微妙而复杂。
女儿的秘密,只要家里人不说,烂到肚子里,就谁都不会知道。
周燕云这辈子,生养了三个孩子。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从来没有重男轻女过。
倒是曾经对女儿寄予过厚望,希望岑湘好好读书,有个高文凭,以后去大城市坐办公室当白领。
没想到这丫头高中毕业就被人搞大肚子。
任凭她和丈夫怎么问,岑湘咬死牙关不肯说肚子里是谁的种。
母女两个大吵一架,岑湘摔门跑了。
气得她哭了一整晚。
岑湘再回来时,怀里抱着个孩子。
那会儿岑越小小的,脸蛋儿瞧着又漂亮又水灵。
跟岑湘小时候一个模子。
一晃就这么大了。
周燕云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孩子的头,红着眼睛,别开脸。
晚上,岑湘给孩子讲完故事,关上灯,过一会儿又察觉不对劲。
虽然岑越没说什么,可她隐隐觉得,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孩子,这会儿连呼吸都带着点忧伤。
“小越,怎么了?”岑湘柔声问。
孩子轻轻叹息一声,不说话。
“是不是想妈妈了?”
孩子还是没有回答。
“你妈妈没有不要你。”岑湘将他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她很爱很爱你。”